“等等...”瓦纳克斯苦笑着打断道，“我们所谈论的，并不是人类能不能灭亡龙人吧？”

艾林顿埋头一想，没有再说话了，萨拉席恩也只是耸耸肩让瓦纳克斯继续说下去，虽然周围的都是老友，但瓦纳克斯毕竟是会长，开口的瞬间就站到了发言的中心位置。

“瞬间灭亡的龙人，为什么不能瞬间归来呢？”

瓦纳克斯稍稍一顿，最后说。

这话在顷刻震醒了艾林顿，后者其实清楚龙人一族的实力，但其实所思考的却一直都是那灭亡龙人的东西，他坚信灭亡了龙人的家伙一定能够灭亡人类，却一直没有对龙人本身提起警惕，而现在，瓦纳克斯的假设让他感受到一阵胆寒，如果龙人归来的话...

“手段呢？”艾林顿问，“什么样的手段能让一个种族横空出世？”

“那么灭亡龙人的手段呢？什么样的手段能让一个种族在一年内灭亡？”瓦纳克斯反问，“再说了，龙人一族本身就有很多我们不清楚的力量，传说它们甚至能造出龙击兵那样的东西，有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手段不是也很正常吗？”

“所以...”艾林顿稍稍一顿，似乎对瓦纳克斯的回答有那么点不满意，不过仍是勉勉强强的接受了，补充般的言道，“真正的敌人，是龙人？”

这次又轮到瓦纳克斯的沉默，刚才的对话让他想到了龙人曾告诉他的话，那暂住在波凯村的龙人对他说‘那不是你们人类所能...不，所敢面对的东西，你们甚至不敢将它看作敌人’

“不只是...”瓦纳克斯回答。

“不只是龙人...”

“还有神啊，蠢货们！”半醉半醒间的萨拉席恩突然大吼，“我们不是来讨伐它的吗？怎么扯到龙人去了？你们想抓个龙人砍了？一直龙人龙人的嚷嚷了半天，然后呢？”

“我喝醉了都清楚要抓紧时间，难道你们不懂吗？”萨拉席恩随手将酒扔掉，玻璃瓶落在在冰面上，在‘哗啦’一声中粉碎。

“瓦纳克斯那个老家伙已经带我们干了多余的事情，你们如果再想了多余的事情的话，就会把一切都耽误掉，到时候白神踏出了雪山，那么它就将无可匹敌！”

“就像...”萨拉席恩的眼睛罕见的露出了狠意，他扫视一周，打量每个猎人的面庞。

“几十年前那样！”

古老的噩梦随着话语重新浮现在所有猎人的心头，恍惚之间他们又回到了焰火肆虐的那一天，冰雪在一瞬间变的炙热，食人的火潮在下一秒扑面而来，庞大的冰窟变成了炼狱般的存在。

“听着，我不关心你们所说的龙人，我现在想做的，只是避免重蹈那样的覆辙，娘的...你们一群老家伙死了无所谓，这山里的猎村可是我麾下的啊！里面每一个人我都能叫上他们的名字！我告诉你们！要是他们中有一个人被白神的冰块砸了，我就和你们没完！”

“尤其是你！瓦纳克斯！”萨拉席恩突然转回来，指着瓦纳克斯的鼻子，“到现在都不告诉我们怎么讨伐白神，难不成真要像上次那样硬撼吧？能成则罢，不能成的话...”

“看我回去喝光你的存货！”

他大概就没指望瓦纳克斯能给出回应，言毕就转身向洞窟的外部走去，被刚刚那波雷霆怒火震懵的猎人们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有被训斥的瓦纳克斯无奈一笑，起步跟上，他踩着萨拉席恩的脚步一同赶向寒风吹来的位置，疏忽间居然踏到了被后者扔出去的酒瓶，瓦纳克斯低头，然后若有所思的停步，区区的玻璃碎片是伤不到他的，一时的愣神只是因为脚下所踩的东西，那不只是玻璃的碎片，还有凝结的冰晶，萨拉席恩所带的酒在进入雪山的一刻大概就结冰了，那个嗜酒的家伙其实一路上什么都没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