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开合,九幽地狱而来的声音,仿佛要将虚空冻结,端坐王座直上的林逸,白发张扬,一字一顿的对着五位先天道:
“本公子绝非善男信女,老狗也来尝尝痛失至亲的滋味!”
言罢单手一拍王座扶手,身影一转,就此消失。
“畜生啊——我的宗族!”
慕容虚原本仙风道骨好不飘逸,此刻宛若丧家之犬,一口老血尽数染红衣袍胡须。双目圆睁,双手颤抖。
黄家家主早已经呼喝着追了上去。
小儿,若敢炸我府邸,毁我血脉,我黄璱穷尽毕生,定要将你磨神灭骨。老夫横行百年,从未遭此大辱,此生定要斩尽所有前任帮宵小。老夫好恨,恨昔日大意让你逃过,恨这苍天,老夫贵为先天,你这孽畜,不过破虚尔,何以邀天之幸,三番五次在本座眼底溜走。
及至黄家府邸上空,黄家众人早已经四散而开,到处奔逃。早已没了先前的嚣张劲头。慕容家被夷为平地,慕容虚当空血喷三丈,先天都束手无策,一众蝼蚁,终于知道贪生。
只可惜晚了。林逸深知想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的道理。先天固然可怕。终究是人,血脉至亲惨死眼前,尸骨无存,劳资不信你不疯。
单手再次一挥,近百数符文手雷自天穹倾泻而下。犹如巨大的陨石雨。
黄府很快便步了慕容家的后尘。王座的速度实在出了林逸预料。不愧是白虎一族圣物,饶是先天,一身真元早已经凝练无比,身
法遁速有神魂加持,全力飞掠,眨眼之间便是百丈。可惜依旧难以追上王座。
依靠神魂驱动,神魂之力消耗几乎微不可查。速度恐怖,心念一动,林逸身下的王座便可出现在千丈之内任意角落。如此速度,五大家族族长,只能跟风吃屁。
林逸心中淡定无比,万象塔出产的宝贝,实在出乎林逸的意料之外。本以为能和先天持平,就已经很不错了,却没料到不但持平而且赶超,甚至远远的甩在后面。
白虎法相更是不必多言,虽然依旧需要神魂催动,林逸只需手印结结,引动神魂,神魂自然会召出法相。
白虎法相神魂之力消耗虽然比之王座要高出不少,林逸方才一番动作,也才堪堪消耗三分之一神魂之力。完全无伤大雅。
除了自身真元浑厚程度依旧不敌之外,林逸此刻再也不惧先天。
林逸懒得在等,眼看着黄家尘埃落定。随即奔袭其他家族。
澹台月全身伤势严重,早已危急生命,系统已陷入升级,只得仅靠自身的真元探查一下对方的伤势,好在澹台月木属真元生机滚滚不息,虽然早已经被已经作古的王家老狗打散,总算有一丝微弱真元,始终护着心脉。林逸略微放心。却也不敢多做耽搁。
此间事了,必须尽快给澹台月疗伤。一刻也容不得林逸停留。
澹台月周身的鲜血根本无法控制滴落,王家家主金属真元,凝实犹如金石,拍近澹台月体内,便四散而开,丝丝缕缕,钻入身体、骨骼、甚至真元之内,大肆破坏。好不容易稍稍愈合的伤口,不断崩开,血珠滚滚而出。
然而她没有任何后悔,怨恨,痛感。只有满腔满足和欣喜。女人天生有浓重的仪式感。纵然卓绝如她,依然无法逃脱造物主这种高级的恶趣味。
这世上,纵然有千般万般奸险,我澹台月早已经看开。我本已经该死两次。然而每次,都是这个邪气凛然的夫君,顶着生死之险,将我从冥主手中夺下。
此生,除了这副皮囊,澹台月再无一物能给。我的夫君,已然是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一怒伏尸百万,先天随手虐杀。
泪珠滚滚而落,不为生还,只因慨叹,仰慕,和刻骨噬心的情义。
世人若唾弃他染满鲜血,澹台此生便是他所有冤孽,杀孽,诸天生灵,澹台只求,来日清算,便以我血,荡尽他一身铅华。
澹台本想,再回幽水,结百里之彩,揽四国之花,等他来迎,他定然骑白马,铺红妆,在这幽水之滨,迎娶我。
然而惊才绝艳如他,注定要与天同齐,受世人仰慕,不及数月,快及澹台三百载苦修。
澹台已然明白,穷极此生,只怕再也难跟上他的脚步。只求这满腔情,百载皮囊,能成为他来日路上的风景。
……
林逸无法得知澹台月波澜起伏的想法。
借着王座的遁速,来回之间,五大家族血脉尽除。启灵城早已经被继而连三的爆炸,摧毁的满目疮痍,面目全非。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毅然转头,来日方长。此番先教你发疯。澹台月伤情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