讣告发出,因为是特殊时期,前来参加丧礼的人,并不太多,但也不能太过苛求,人情冷暖,特殊时期特殊对待,惜命本就没什么错,再加上林老爷子生前的遗愿,若不是为了给杨明鸿和林珺撑场子,也算是还了林老爷子的恩情,宁苛也是不愿意参与这样人多的场合。
无论是什么场合,红事也好,白事也好,只要有人的地方,那就是江湖,动手倒不至于,但是口角上的冲突纷争,自然是少不了的。
虽然前来参加吊唁的人,远没有想象中的多,但也绝不少,至少,那些凡是与林老爷子有旧的,都到场吊唁,即便是到不了的,也让自家的年轻一辈代自己上注香。
再有的,就是武术协会名单上的那些人与武术协会有着切身利益纠葛的人,宁苛仔细观察着,名单上的人,一个也不缺,而那个造成林老爷子死亡的家伙,此刻,就站在灵堂外,等候着灵堂里的大佬们上香吊唁结束后,聊表心意。
似乎是觉察到了宁苛冷冽的目光,那个年纪并不算大的男人,扯了扯身边穿着黑色唐装的老人,努嘴示意他看宁苛。
老人抬头,正与宁苛的目光相撞,四目相视,宁苛目光里的,更多的是冷冽的杀意,而老人,也就是刘文波,他的目光中,夹杂着的情绪更为复杂。
“诸位,林老兄仙逝,可是我们北派江湖的一大损失,但有一点,林老兄虽然先走一步,但他留下的事业还在,咱们不能给断了,我吴世雄就一句话,谁敢对林家不敬重,那就是对我吴某人不敬重!”
说话的是沧州极拳当家的吴世雄,今年才花甲年纪,曾经与林老爷子有着过命的交情,随着这位大佬的定调,剩下来吊唁的诸位名宿和大佬们,也纷纷表态,而灵堂外的众人,也随着这些大佬的态度纷纷迎合,真假自然不必多说,一句话而已,说了又不会死。
宁苛冷眼旁观着这些人情世故,若说真心,吴世雄眼中的泪和悲恸的神情皆出内心,而余下的诸位,只怕是各怀心思,逢场作戏的居多。
毕竟,面具带的久了,这面具也就成了他们的真正的脸面。
“起棺!”
负责丧礼的大总一声吆喝,棺盖掩上,早就准备好的铁钉梆梆地钉入棺盖,以宁苛为首的抬棺的年轻人刚要上前,就听有人大声阻止道。
“林主席仙逝,我觉得再怎么着,也得先把这武术协会的会长的位子先定下来,免得到时候一堆烂事,理得不顺畅,正好也让诸位前辈做个见证。”
终于还是忍不住跳出来了,宁苛早有预料,冷笑着看着正卖力表演的这个家伙,而杨明鸿和林珺勃然变色,怒道:“张肖你什么意思?!”
早就打好腹稿的张肖冷冷笑道:“什么意思?老子不服你们,凭什么让你们两个小辈来住持武术协会?有能者居之,你们说是不是啊,诸位!”
应和的人,不在少数,对于林珺和杨明鸿住持武术协会,早就有人不满,虽然当时的会长是林老爷子,但谁都不是傻子,真正的会长,还是林珺和杨明鸿这两个小娃娃。
吴世雄走上前来喝道:“你这意思,是要跟我过不去了?!”
张肖满脸诚恳的说道:“我们并没有跟您过不去,只是看不惯,这武术协会被他们两个辈分和名分啥都没有的毛头小子把持着,在大佬们的头上拉屎撒尿!”
张肖说的诚恳,被他这么不软不硬地一顶,吴世雄怒道:“有什么破事,我管不着,但是你要是敢耽误了林老兄的下葬吉时,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