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初实睁开双眸,问道:“怎么了?”
车夫掀开车帘:“公子,有人拦马车。”
肖初实点头,起身下了车,一个人,一袭黑衣,右手执着一把剑,站在他五步之外说道:“好久不见了,肖大公子。”说罢拽下了脸上的蒙巾。一张清秀少年模样的脸露了出来。
肖初实拱手行礼:“好久不见,林公子。”
次日午后,肖晚实带着阿槐来何府寻何云生,还带了一套上好的骨瓷茶具,一付帮阿槐收拾残局的模样,何云生没有多说,道了谢便收下了,三人到了后院,下溶洞。
这里还和前两次来时一样,潮湿阴冷,不时飘出阵阵发霉的恶臭味道。常年不见天日的地方,大多数皆是如此。
肖晚实拿出三块素色的手帕,递给何云生和阿槐,又从怀里掏了一会儿,何云生觉得肖晚实的怀里和阿槐的荷包一样神奇,里面的东西,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掏不出来的。片刻他掏出一块黑黑的铁块,又掏啊掏,掏出一小捆鱼线,将铁块用鱼线牢牢绑上,走到暗河旁,一抛,铁块没入水中,手里的鱼线,开始疯狂散开,嗖嗖嗖的被拽入水中,过了好长时间都没停下来。最后,连缠鱼线用的那根桃木,也被拽了进去。
肖晚实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惊异出声:“这水到底是有多深?”
身边的阿槐则一直盯着对面的“孙家医馆”从未挪开过目光,这间再熟悉不过的屋子,复制一般的坐落在对面。前几次心急于救南姐,她没有好好观察过房子周围的情况,现在倒是看的一清二楚了,这整个的房子像是被嵌进了溶洞的石壁,或者说是有人挖开了石壁之后,在其中建了“医馆”,这个人,是谁,他又是何目的。
“啊!”一声惨叫在耳边响起,阿槐真想把肖晚实的嘴缝上,不过她马上就明白了是为什么。能让平日里装的文质彬彬的肖三公子如此失态的,恐怕也只有一个东西可以了。
肖晚实恨透这个溶洞了,乌漆墨黑的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有这么多老鼠!身后,一只和他靴子一般大的老鼠正撒着欢的追他,肖晚实吓的眼泪四处横飞,他大喊:“救命啊,阿槐救命啊!”
阿槐无奈的摇摇头,抱着手轻描淡写的说道:“你不跑了,它就不追了。”
肖晚实根本不信阿槐的这鬼话:“何兄何兄快来,救命啊,帮帮我!”
何云生看着肖晚实狼狈的样子,不自觉嘴角上扬,也说道:“你那怀里不是什么东西都有,你随便掏出一样,砸晕它便是。”
“对对对。”肖晚实边跑边在怀里不停的掏,终于,生死存亡之际,摸到一块硬硬的东西,是留着备用的另一块玄铁,还比较趁手,肖晚实掏出它,回过头,朝着那只小东西扔了过去,只听“叽!”一声,终于,它不再发了疯的追他了。
肖晚实气晕了头,这个家伙,让他在阿槐面前丢尽了颜面!也不管会不会脏了二哥送的靴子了,他一记飞脚,将那只半死不活的老鼠踢进了暗河中。如果不是阿槐在,他一定会再狠狠的在河中啐上一口。
老鼠被踢进河中就像刚才的铁块一般,瞬间消失了踪影。水面上一时风平浪静。仔细看,河水还在缓缓向东边流动,这说明,东边可能还有很大的空间。
“下吧。”阿槐解下缠在腰间的细绳。一头递给肖晚实,肖晚实接过。在腰上缠了几圈,留下绳头,何云生自觉走过来,也在自己腰间系紧,“一定要系活扣,以免意外发生,咱们三个人都搭进去。”阿槐道。肖晚实点头,在腰间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来到暗河前,肖晚实率先跳了下去,紧接着是何云生,阿槐最后入水,肖晚实划着水说道:“察觉到危险立刻拉绳子,随机应变!”后面的两人点头。肖晚实挥动双臂向前游去。河的前方一片黑魆魆,危机四伏的样子。
阿槐在最后面,几乎是被肖晚实和何云生拽着走,她没办法,如果是在地面,那她一定是保护前面两个人的角色,但偏偏她是个旱鸭子,在水中有力也使不出。这都怪顾垂星,骑马射箭武术珠算,妄言崖上什么都教,怎么偏偏就是不教游泳。
大约飘了有半柱香的功夫,拐过一个弯,洞中一下子亮了起来,并不是阳光的亮,而是烛光的亮,肖晚实减慢了游的速度,余光向石壁上放着蜡烛的地方瞧,那石壁上,高矮胖瘦,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竟然画着一幅幅的人像。个个人物,眉目浅笑,姿态各异,栩栩如生。
肖晚实游着,体力有些微微跟不上,不过还好,在前面几丈远的地方,出现了一块被水流冲刷出的石板,看样子可以站下五六个人。肖晚实回头抬了抬手,伸出一根食指,这是之前就商议好的手势,要停下的意思。
又游了几下,肖晚实摸到了石板岩,双臂撑着力爬上了岸,伸出手拉后面两个人,何云生搭手上岸,接着是阿槐。
可能是在水中待得时间过长,肖晚实有些头晕,拉完阿槐和何云生,迷迷糊糊间又伸出了手,只听“啪”一声,声音清脆,又一只手搭在了肖晚实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