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天未亮。
远处仿佛传来了鸡鸣。
万物复苏的季节,原野上只有黑色,大火过后的颜色。
天光渐明,遥远的地平线上仿佛出现了一抹白色。
渐行渐近。
行到近处,天光已经大亮。
乳白色的貂皮斗篷裹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双眼睛,疲惫不堪的眼睛,显然他已经走了很长的一段路。
貂皮斗篷行至近处,不做停留,又渐行渐远。
红日已经升起,篝火依旧旺盛。
红红的火焰上架着的是暗红色的鸡,这是熟透的颜色。
“熟透”就是可以吃的意思。
可是……
鸡只有一只,对于一个整日奔波的江湖人来说这显然是不够的,何况篝火旁围坐着的是三个人。
两男一女。
“啧啧……好香!”大胡子猛的吞咽口水道。
“可惜没有酒!”酒糟鼻抚摸着腰间的黑色葫芦。
这是一个有别于寻常的葫芦,比寻常的葫芦要大很多,若是装满酒,至少有十斤。
可是这个能装十斤酒的葫芦里最后一滴酒已经在昨晚三更滴进了酒糟鼻的嘴里。
“即使这里有十大坛女儿红,你也绝不能用它下酒。”女人咽下嘴里的干粮,她的声音不算好听,但很有味道,成熟女人的味道。
“嘿嘿,我当然知道。”
酒糟鼻突然咧嘴笑了起来。他的笑声非常的奇怪,就像在喉咙里卡了一大口浓痰,咽不下去,也咳不出来。
满嘴黄牙,仿佛在上面均匀的涂抹了一层烤地瓜。
他说话的时候,嘴唇开合间拉出也不知道是唾液还是浓痰形成的丝线。
女人突然一阵干呕,全身说不出的难受。
看到女人的反应,酒糟鼻的笑声越来越大,也更加的奇怪。
女人好像已经嗅到那满口的恶臭,顿时再难忍受,猛一侧身,“哇”得吐了起来。
酒糟鼻笑得更加的肆无忌惮。
笑声越大,女人呕得越厉害,最后实在吐不出什么。
大胡子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当然知道女人为什么会吐的如此厉害。
女人已经吐不出什么,却还在那里干呕。
也许是舒服日子过的多了,以前她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
比酒糟鼻更恶心的她也不曾有过一丝不适。
童年的悲苦,为了能够填饱肚子,十三岁那年她用自己从一个身上生满烂疮的乞丐手上换了半个发馊的馒头。
也是从那天起,她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变化。
在这个世界上,女人要想过得舒服总比男人容易千百倍,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现在女人最想做的就是杀了酒糟鼻,然后找几个漂亮的小鲜肉服侍自己舒舒服服的洗一个热水澡。
女人突然微微一愣,“小鲜肉?”她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会突然蹦出这样一个词语,她以前从未听有人说过,可却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而且她的潜意识里还明白,这个词是用来形容那些漂亮的年轻男子的。
想到这里女人嘴角微扬,突然笑了起来,只是她还是低着头,并没有人发现她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