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南佳咬了咬嘴唇，还是把到了嘴边的名字咽了回去。她抬头朝王黎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不知何时，王黎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书，挪到了背对着窗户的那张沙发上，正好面对着自己坐着，此刻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

“算了吧！他们不会相信的。”

顾南佳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她很清楚，顾稹与王黎都不会相信这件事是王幼晴做的，就算是自己拿出了证据又如何，根本不需要顾稹说什么，王黎便能不动声色地把这一切都掩盖过去。

她与王幼晴，同样都是顾家的女儿，可如果在为难面前只能救一个的话，根本没人会花时间去纠结，答案早在十八年前就注定了。

有时候，顾南佳会抱怨命运不公，明明是她先来到顾家的，为何偏偏还会再来一个王幼晴呢？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以为是王幼晴抢走了自己的位置，但现实却是，即便没有王幼晴，也依然会有别的人。

接受不了她的，一直都只是父亲顾稹而已。

顾南佳遇到了王幼晴，是幸运，也是不幸。

“爸爸，如果我说这件事，是被人设计的，您会相信吗？”

顾南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顾稹，而是把目光全都放在了王黎的身上。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

王黎在听到顾南佳这句似乎有所指的话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她便把注意力放到了手中的茶杯上。

顾稹也并未料到，顾南佳会在这个时刻如此冷静的抛来这么一个问题。他从顾南佳倔强的小脸上读出了关于这个问题后面潜藏着的威胁，那是一种挑衅，甚至带着一丝嘲弄。

在第一时间得知消息的时候，他的确是惊讶大于愤怒的。他表面上虽对这个大女儿不甚关心，但自认还是了解她几分的，顾南佳并非是如此这般不安分的小姑娘，他甚至也有过怀疑，不过很快便否定了。他一直以为两个女儿之间，不过是小孩子的争宠而已，你来我往的斗争根本是不具备杀伤力的，他根本没办法去把任何一个女儿想得那样不堪。

可此时，顾南佳语气的不容置疑，根本就是在嘲笑他自己啊！

“如果真的有人要害你，你拿出证据，我顾家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真的会吗？”

顾南佳像是自嘲，又像是在向顾稹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爸爸会保护你的。”

保护？

顾南佳禁不住在心里冷笑，她终究是明白了，这个家根本与自己毫无关系。当她感受到顾稹态度变化的那一刻，便清楚，这件事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她并不能指望顾稹去为自己做些什么，她能靠得住的，除了自己，再无他人。

“不必了，爸爸，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好的。很抱歉，因为我影响到了顾家的名誉，放心，以后我再不会让顾家蒙羞。”

顾南佳不愿意再与顾稹周旋下去了，既然这里并不能让自己受到庇佑，何苦还要彼此为难呢？

她现在看着顾稹，就像是看着一个伪君子，虚伪得要命。

顾南佳离开顾家的时候，心里隐隐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感来，她知道，真正的腥风血雨都还在后面，这次，她不会再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