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日新瞬间惊恐万状,身上寒毛直竖。
那些鬼丢失的脚,竟然都被砍下来挂在了这里,为什么?
黑白无常都不管吗?
看着那些摇摇晃晃不同的脚,心里惊骇的无以名状。这些脚都是谁的,这么多鬼脚挂在树上,黑白无常不可能不知道,或者,他们也无权插手?
“喂!”那只女鬼突然出现在眼前,看到苟日新被吓得一个趔趄,顿时又哈哈大笑,“你来这儿干嘛?也想和无常作交易?”
“什么交易?”
“嘘——”女鬼蹲在苟日新身前,一指竖起,“既然不是来做交易的,那你是来看电影的?”
“什么电影?”
“嘘——”女鬼一脸阴沉的看着他,“那你是来干嘛的?”
“我···只是路过···”
“没有一个人,是平白无故的路过这里,看到上面挂的东西了吗?路过,就得留下···”女鬼呼着阴冷的死气,一双手慢慢的伸向苟日新的脖子。
喵呜一声尖叫,黑猫撒腿便跑。
身后又传来鬼哭狼嚎般的凄厉笑声。
苟日新气喘吁吁的跑出那片古树林,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又不甘心的回头看了一眼。那里藏着一个秘密,一个关于阴间的秘密。
自从在刺狐寺看到他的前世,苟日新一直想找到让自己轮回人道的办法,但他对阴间的事知之甚少,唯一打过交道的黑白无常又冷血无情。他能探知的线索太少,眼前,不正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吗?
或许这次自己会大难不死,因祸得福呢?苟日新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咬着牙,又返回了古树林。
天色逐渐变得阴沉,园林保护区里越发昏暗。苟日新小心翼翼的走到那棵千年古松旁边,看着眼前偶尔飘过的鬼魂。那些鬼魂腿下尽皆空荡荡的,有几个会驻住停留抬头看一眼,却又很快飘身而去。
等了许久,那只女鬼都没有再出现。
“喂,大哥”苟日新无奈之下,叫住了一个看起来面善的男鬼,“那个,我想找一个穿着碎花长裙的女鬼,你见过吗?”
那男鬼蹲下身,面露困惑的伸出指头戳了戳猫头,“你附身在猫身上了?怎么弄得,教教我呗?能跑出去吗?”
苟日新忍着刺骨的寒意,默默后退一步,“我就想问个人,一个年纪不大的大婶儿,见过吗?”
“大婶儿啊,这个时候,应该都在跳广场舞吧?”
“啥?!”
园林保护区的中间有一块儿空地,是古时祭祀的地方。破损的砖石上,还可见模糊的祭祀图腾。昨夜下过的雪被清洁工堆扫在四周,还造了几个唇红肤白的雪人。苟日新沿着大路,跨上台阶。
广场上,没有音乐,没有脚步声,只看见一群没有脚的大叔大婶,无声起舞。
苟日新咽了咽口水,慢慢的凑近。鬼的气味都是类似的,他有些辨别不清,猫的微弱视力让他微眯起眼睛观察许久,终于看到了好几个穿裙子的,但具体是哪个,他还真认不出来。。
“嗯哼!”苟日新清了清嗓子,站在鬼圈外大喊,“琪琪她妈——”
刹那间,众鬼凝滞,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苟日新。苟日新猛地后退一步,屏住了呼吸。
“找我吗?”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吓得苟日新飞跳出去,滚落在地,“喵呜——!”
“是找我吗?”那女鬼又问了一句。
此刻,苟日新正夹在女鬼和群鬼中间,那些跳广场舞的鬼魂停下动作后,竟然一齐飘忽着朝苟日新的方向而来。周围的阴气冻得他瑟瑟发抖,苟日新喵呜一叫,觉得还是先走为妙。
“就是你,咱老地方见!”说完,惊慌失措的飞奔而去。
那女鬼抬起头,对着众鬼阴恻恻一笑,“滚!”
长椅上,苟日新抱着颗猫头瑟瑟发抖,他数到一百,若是那女鬼不来,他就回家,这鬼窝,不闯也罢。
“找我干嘛?”
“喵呜——”苟日新抬起头,终于长舒一口气,“想问你几个问题,树上的那些脚,是怎么回事儿?”
“我们自己挂上去的呀。”
苟日新一脸惊讶,“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他们是为什么?”女鬼坐在椅子上,一脸迷茫。
“那你呢?”苟日新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啊,是我受不了那些苦,丢下他们父女俩先走了,如今想回都回不去了。”女鬼突然哭道,“他一定恨我,所以脾气才变得越来越暴躁,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可我实在受不住,当时琪琪还那么小。”
“把脚挂在那儿,有什么说法吗?”
“当然有,要不然平白无故我们砍自己的脚做什么,那么疼,当时都要···吓死我了···”
“自己砍的?”苟日新惊骇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请愿呀。”
“请什么愿?向谁请愿?”
听了苟日新的话,那女鬼猛地转过头,脸色突然变得青灰狰狞,“你是谁,为什么打听这种事儿?你是不是下面派来的卧底?”话音刚落,那女鬼突然伸出手,锋利的指甲闪着寒光。
苟日新见势不妙,从长椅上翻落下去,撒腿便逃。娘的!怎么感觉像是黑社会。
天快黑了,苟日新决定先回家。想到乔明找不着自己的失落样,顿觉的心焦。他随着人流走到了一个公交站牌,眯起眼睛望着上面的字。
42路,B大站。
等了许久,一辆公交车缓缓而来,停在了站牌前,砰一声,车门打开。苟日新弓起身跳了进去。
“我靠!”司机猛地站起身,从驾驶位上探出身急忙向后一指,“那只猫,快帮我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