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旺只想扭过头来不去看武曌，却偏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得如痴如醉。只想离她越远越好，却偏偏像丢了魂儿一样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近。两只眼睛直勾勾的，一只手也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似乎想要摸到什么东西，却又不敢触碰。

武曌看他面色越来越红，似乎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脑袋上，一张原本煞白的老脸红得可怕，“紧锣密鼓”的皱纹也被血液顶开，整张脸像是透明一样，似乎轻轻一触就会有血从里边爆出来。

忽然间，武曌一把抓住曹子旺伸出的那只手，这只手像烙铁一样滚烫，而武曌的手却比这只手还要灼热。

她的眼睛水汪汪的，长长的睫毛似乎在邀请着人的灵魂。曹子旺渴求，而她则期盼。她抓着他的手，缓缓地伸向自己的胸口……

曹子旺呼呼喘着热气，猛吸一口气，两个鼻孔被撑得大大的，他想退缩，但已经来不及了。他感觉浑身的血液在体内乱窜，似乎在寻找着一个突破口，却怎么也找不到，每次都会以更加迅猛的力道涌向大脑。

他呼吸越来越急促，武曌唤醒了他男人的生理本能，但他身体的缺失让他找不到宣泄的路口。眼看指尖就要触在武曌胸前衣襟上，忽然口鼻喷血，浑身像触电一样在哆嗦，张开大口用力呼吸，嘴角却不停地淌下血来。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使出最后一口气张开五指，想要在武曌胸前抓一把，留死前享受一回做男人的滋味。

可他无论如何用力，始终也无法再向前挪动哪怕一毫米。忽然扑倒在地，伴随着身体的一阵抖动，便静了下来，又恢复到刚才干枯苍老的模样，似乎被榨干了骨血，趴在地上活像一具干瘪的僵尸。

武曌理了理衣襟，笑呵呵地道：“明明算不上是个男人，却偏偏喜欢做男人乐意做的事情，这下付出代价了吧？男人想杀我，估计还没有哪一个下得去手。”

她瞥眼看到旁边那个已经缩到墙角里的疯婆子，她正偷眼瞧着她，见到武曌朝她这边望去，吓得赶紧回过头来，不敢再看她。

武曌趁机吓她，恶狠狠地道：“你若再敢大声说话，我就把你也吸成干尸，听懂了没。”

那疯婆子使劲点着头，把自己尽可能地倦起来，恨不能缩小成一粒米，让武曌看不到她。

从那以后，武曌的日子就变得清静多了，日子一清静心情就舒爽许多，胃口也跟着好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对于男人可以说是无解的，唯独杜清是个例外，有时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也是个太监。

她对自己的药方也很有信心，在他看来皇帝和普通男人在劣根性上没什么区别，所以她只需要静静等待即可。

后来牢房中的食物忽然好了起来，甚至算得上奢侈，就连曹子旺死在监牢里的事情也没有人多问。只说是一个老太监岁数大了，忽然暴毙，没什么好奇怪的。

“终于把皇上拿下了！”

武曌狠狠地咬了一口鸡腿儿，得意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