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晚了。”

沧月慢慢直起身子，但是却没有看沈舟澜一眼，咬牙扶起重书，慢慢往来时坐的的马车走去，沈舟澜帮忙扶着重书上了马车，沧月依旧没看他，也不说话。

沈舟澜拿起马鞭坐了上去，沧月目光涣散越过他爬上马车，抱着逐渐变冷的重书，只说了句：“去海边，请尽快！”

沈舟澜扬起马鞭，马车快速的驰离了山脚，而玄戈也跟在马车后面往沧海方向跑去。

展渊直到再也看不见马车踪影，下马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弩箭，然后才离开。

马车到了沧海的海岸便，沈舟澜下马站在一旁，沧月吃力的抱着重书下了马车，如山的父亲，是这样重，重到她再也抱不起来，她无助的坐在地上。

“爹，我没办法带你回家了，我们回不去了！”沧月再也忍不住，眼泪从心底翻涌而上，从眼睛流出，眼泪化为一颗颗晶莹的珍珠，四次滚落。

重书的身体化为了一片片如雪花般往大海飞去，最后落入海中不见踪影。

鲛人，生于大海，死于大海，不管在哪里死去，身体都会化为碎片飞回大海，然后落入海中。

沧月伸出手，晶莹的碎片穿过她得手指，随风远去，一颗晶珠落入沧月的掌心中，那是重书的鲛魂，沧月泪如泉涌，她没能让娘看到爹最后一面。

沈舟澜心中早就猜想沧月鲛人的身份，现在看到这一切证实了他的想法。

沧月看向沈舟澜“你现在看到了，我不是人类，我是一个鲛人，你们口中的海妖，我骗了你，你心里是不是也充满了厌恶？”

沈舟澜抱住沧月的双肩，语气真挚的说道：“我说过，我不在乎你的身份，我只知道你是我想守护的人。”

“可我爹死了，他因你而死，因我爱上了你而死。”沧月声嘶力竭“为什么你没有准时赴约？为什么？”

现在无论再说什么，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我一定会调查清楚这件事，然后为你爹报仇。”

沧月握紧晶珠，紫罗兰色的衣裙被鲜血染的斑驳，越过沈舟澜走向大海，要把爹唯一的东西带回去给娘。

水花轻溅，沧月化为一尾鱼身，跃苏了沧海，她浮出水面，沈舟澜站在礁石上，目光眷恋的看着自己，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往深海游去。

沧月目光中有太多复杂的感情，沈舟澜往前走了两步，却只看一抹紫蓝色的尾巴和海浪。

他回到沧月刚才坐着的地方，那些莹白得罪珍珠还散落在碎石间，一颗一颗，未染尘埃。

沈舟澜俯身去捡，珍珠一接触他的掌心，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可他却感觉到了一阵浓浓的悲伤。

悲伤来的太急太快，他不由的捂住心口，这就是沧月的痛？原来她当时这么痛，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沈舟澜弯腰，捡起了所有的珍珠，感受了着一遍沧月的痛和煎熬，还有对他的眷念。

海风带着湿咸的味道，还有一丝苦涩。

即使海枯石烂，我也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