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来到县衙,燕樊已经轻车熟路了,但是客房里并没有宁采臣的身影。
找了个留守县衙的衙役一问,才知道乡试已经开始,自己这次算是扑了个空。
在县衙里逗留了一会,参观了一下明镜高悬的衙堂,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地方,感觉甚是无趣。
可是诺大的县城里又没什么熟人,到处闲逛的心情也没有,突然就无事可做了。
闲着闲着,脑子里忽然想起一个明媚身影,却是卸去妆容,露出二八年华样貌的娇娜。
燕樊老脸一红,暗骂自己‘下贱’,之前还一本正经的想什么不能李代桃僵,现在却馋人家。
只不过骂归骂,脚步还是很诚实地踏出了县衙大门。
才走了一会,途经一条小巷的时候,燕樊听到一阵争吵的声音,其中夹杂着孩童的哭声,听起来有些熟悉。
往巷子里走了几步,确实是有熟人。
那人便是之前黑气环绕的丑妇人,如今被一群流里流气的汉子围住,剩下的那点黑气厄运应该就是应在这里了。
“你这丑鬼,竟然敢找林秀才写状纸,还跑到县衙来告状,让我们一顿好找,今天只问你一句,这闲事你是不是还要继续管!”其中头头模样的人指着丑妇人凶悍吼道。
“孟生还活着时候,你们也算是他的友朋,如今病逝,你们却欺辱他没有亲眷,独子还在襁褓,强占孟家的产业,行豺狼猪狗一样的行径,哪怕我只是个路人,也要管!”丑妇人也不甘示弱,让自己孩子抱着婴儿,叉着腰与他对骂,颇为凶悍。
“当初老孟看上你这个丧偶的寡妇,你不从,如今人都死了,你却要替他强出头,不会是你们私底下已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边上一个相貌猥琐的人笑道。
“孟生不嫌弃我面目不堪,又尊重我不事二夫的意愿;得到他这样的尊重,怎么能不把他当做知己,可惜他这样的君子摊上你们这种狗朋,我乔阿丑但有一口气在,都要替孟生讨回一个公道。”乔阿丑依然不惧。
“莫以为我们没有办法,这两个孩子可受不得苦。”又一个相貌阴险的人,拿着刀子咧嘴笑道。
“呸,卑鄙无耻。”乔阿丑吐了一口唾沫在为首之人的脸上,满脸不屑。
“找死!”那人顿时被激怒。
听到这里,燕樊已经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也很佩服乔阿丑的刚直和操守。
而且之前被她那样磕破头的跪拜,其实受之有愧。
自己三翻两次的遇见他们有难,更是缘法所至。
想起自己在梦里深山中,领悟《玄门五术》里的一些小法术,一直没有机会施展,正好拿这些泼皮无赖练练手。
这念头一起,脑子里显现出一个肥胖道人,在松树下与松鼠抢松果玩闹的画面,眼看没有抢过,手指一点把松鼠定住,取走了松果,又塞回一颗红色丹药,瞬时咒解,松鼠一脸萌懵,抱着丹药跑了。
就是它了。
虽然说来长久,这一番想法也只是一瞬。
“此念即咒语,定定定定定!”
手结灵官法印,口中喃喃念咒,随即一道道微白球体灵光,凝聚于燕樊指尖,轻轻一弹,灵光纷纷钻入那些泼皮无赖的身体。
再看他们,一个个被定住了身形,好似雕塑一般,模样怪异。
乔阿丑见他们真要动手,自知不敌,将两个孩子紧紧侧抱在怀里,等待着毒打。
只是半天没有感觉到痛楚,奇怪的转身查看,刚好看见燕樊向她走来,知晓自己得救。
那些泼皮无赖被定住,奇形怪状的样子,倒是没有让她惊讶,毕竟今天她经历过更可怕的事情。
只是大恩难言谢,乔阿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向燕樊道谢了。
她是个刚烈的女子,因为形貌的缺陷,自小就忍受着旁人的鄙夷,甚至父母在她丈夫失踪,生活难以为继时,也不愿意接济。
虽然没有因此变得愤世嫉俗,甚至比大多数人更知道自尊自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