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回天面见天帝,诸事后,他在天帝化的幻境里,从自己身体里,分离出了归虹。
当初烈与词用以魂养魂,在天帝偷偷摸摸的协助下,将养好的归虹魂魄送回了神冢,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神冢里空无一物,战神血脉早已凝聚成新,是以传承中断,归虹的魂魄就快就被当作异物,要被无形清除,关键时候,步霄却睁开了眼睛。
这算是神冢里唯一多出来的事物,他好奇之下,将这魂魄揉进了自己的身体。
是以,归虹的魂魄才得以保存下来。
然而,也正因如此,步霄才从这魂魄之中得了归虹的记忆,他虽然不懂情为何物,却有怜悯之心,更何况,他们同为战神,少不得要守望相助,便养在了自己的身体里。
战神本就一脉相承,好几次,归虹的魂魄差点就与他的融合在一起,他不得不每次都以法力强行干涉撕扯,其中痛楚,无法为外人所道。
出世后,他将一切对天帝说了,天帝便化了一方幻境,他将归虹的魂魄分离出来,并告诉天帝,只需铸一个肉身,归虹便可重活,只是,归虹的记忆给了他,怕是再也无法归还。
天帝叹了一声天道有情,便收了魂魄,想办法为其铸造肉身去了。
后面的事情,步霄再没管过,只知道,再见归虹时,他已成了月仙。
因着归虹的记忆,他思前想后,觉得自己应该去给烈与词一个交代。
便在黄泉见了她一面,知道他复活,她欣喜若狂,又知道他记忆全无,等若重生,她悲苦交加,他就这样,看着她又是哭又是笑的疯了好一会儿,才问她,要不要去见一见。
那个时候烈与词的眼里明明闪过迫不及待的癫狂,却很快控制住自己,她在忘川河边走来走去,走得步霄莫名其妙,良久,她才颓然而坐,说,还是,不见了吧,我已穷尽毕生精力,再也无力折腾,他活着便已很好了。既然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我不敢,再有所求
自那以后,步霄便没见过她,直到与桃枝枝相识。
再然后,便是月仙闯入了回溯镜,被囚姻缘殿,烈与词得了这消息,以为他恢复了记忆,终于忍不住想去看他一眼。
那么深的执念朱砂,以步霄的法力,自然是一早便已得见。
可时隔这么多年,那句“不敢”仍历历在目,烈与词能忍住经年不见,却为何今天突然失控,这其中要说没有魔王的手笔,他是无法相信的。
更何况,旁人瞧不出,他却看得分明,在她心口位置,分明冒着一股似曾相识的黑气。
只稍稍一想,便回想起来,他曾在魔域外杀过一只,那是心魔的气息。
可是眼下,却没功夫跟那看戏的魔王计较。
瞧着越来越疯癫的烈与词,步霄知道,再无言语可劝,只得放手一搏。
步霄起手结印,十二剑灵随即应身,只听他们的主人吩咐道:“诛魔阵,起!”
剑影昭昭,四方大亮,古老的阵法纹路缓缓亮起。
烈与词瞧着这阵法渐渐升起,却丝毫不惧,只盯着桃枝枝,笑问,“他为你选择了一条活路,你走吗?”
桃枝枝摇了摇头,轻声而又坚定的说道:“哪怕是共赴虚无,我也不想再让他一个人了。”
步霄一震,阵法稍缓,烈与词哈哈大笑,化身为凤,振翅而起。
“好!很好!命运待你们不公,你们却对我们不公!我恨透了这冷酷无情的天道!也恨透了你们这些心中只有天道的战神!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们不是想死在一起吗?天不成全我来成全,就让这个世界,与你我一起,共浴爱河吧!”
话音一落,凤凰身上黑气缭绕,心口却缓缓飞出一团明亮。
像是一团火的样子,底下是明亮纯净的红,上头火苗却是一抹蓝色,都纯澈得几乎没有一丝杂质,却亮得吓人!
它十分轻易的从阵法中钻了出去,因为它本不是魔。
它是,凤族的心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