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陈会此人虽一心为国,还是缺点谋略,中则平庸,万万做不了更高的位置,唯独只能是个好官而已。
“臣不起,如果陛下不答应臣的请求,臣长跪不起!”说着陈会身子直接往地下缩,连欧阳晟都快拉不住他。
旁边的官员与他熟识的也都劝他快起来,地上凉,莫伤了身。而陈会却像长在哪里一动不动,头低着也不说话。
与陈会交好的兵部老臣气的直跺脚骂道:“陈老犟啊陈老犟,你今天还要逼着陛下吗!”
而欧阳晟则放了手背着,眼神平静,偌大议政殿仿佛和他隔开般,众人围着陈会劝他起来,反而忽略这位帝王。
“陈爱卿可有把握?”此言一出,陈会如抽芽的枝条,马上抬起头,目光灼灼直视欧阳晟:“臣有!”
“惠民之计是行不快的,而是图长久。”欧阳晟走到陈会面前蹲下来说:“少则几年多则数十年,陈爱卿可有觉悟?”
“臣——有!”
“西南多湿润,虫蚁多生,但此去不做出个成果就不准回来,爱卿可敢?”
“臣敢!”
“若此去再不回来,爱卿可想好了?”
“臣早已想好!”
陈会答道,这一刻他不像朝堂里的老文人,反而像年轻人一样充满豪情壮志。
“好!朕允了!”欧阳晟一下起身顺便也抓住陈会站起来,陈会跪久了膝盖酸,不敢站直,欧阳晟就一直搀着他。
此殊荣,就连阁老们也是没享受过的。
欧阳晟搀着陈会看了殿上人一圈说道:“陈爱卿年事已高,虽有心但还需人帮衬,可有谁愿意陪陈爱卿去西南治水?”
议政殿顿时又陷入安静,各人心中又开始计较。
此情此景,所有人心里都有清楚,皇帝陛下这次是真的看中陈会,搀着他就是告诉众人,陈会是不能动的,这人皇帝陛下保着的。
按说,各部要员是万万不能站出来的,怕扰了各部的工作,能去的基本是些年轻后生,若这次站出去表现,肯定是在皇帝陛下面前过了眼,不过就此放弃京城中的位置跑到西南那个不通四方的闭塞之地干前景不好说的事,还是拿前途在赌博。
皇帝陛下自己也说治水少则几年,多则数十年,而一去千里之外,天高海阔,做不出个成就就得一直呆在那鬼地方,皇帝陛下久而久之忘了也不一定,可能早有人取代了自己的位置。
赢了,可能是升官,输了,那就只能一辈子呆在那。
如此想来,便没人再打去西南的念头。都低着头老老实实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陈会由皇帝陛下搀着,本来听到皇帝答应了激动万分,然现在看到这一幕,便觉心里堵得很,眼眶也难受,他不精明但也不笨,也知道拗不过终究拗不过,但心心念念为大昭想百年民生大计,到头来还是自己唱独角戏,怎不凄凉。
“朕,问一次,可有人愿意去?”欧阳晟再次发问,殿上的人只觉不太妙。
“臣愿!”
这时,从文官尾列站出一人,样貌年轻,不过而立,还没蓄须,行礼朗声说道:“臣愿与陈参议一起去西南之地治水。”
欧阳晟上下打量眼前官员,笑了:“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