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豪中又有人大声道:“沈庄主再莫要这般客气,耽误了吉时。”沈若虚微微一笑,向身旁一名灵剑山庄弟子点了点头。
不一会,两位身穿灵剑山庄弟子服饰的男子并排走入拜剑厅,左侧的男子手持一柄长剑,右侧男子则将一个木盘托在胸前,上面放着一册书卷。
这两个灵剑山庄弟子走到沈若虚父子身前站定。沈若虚向身后沈东华神位拜了拜,起身喝道:“灵剑山庄弟子沈傲宗上前听训。”
沈傲宗应了一声,起身离座,走到沈若虚身前,恭敬跪倒。
沈若虚朗声道:“本山庄两件法器,皆由历代庄主接管。新任庄主沈傲宗请尽心保管,不得有失。”
沈傲宗应道:“是。”
左首弟子将长剑递过,沈傲宗伸手接下,那剑柄处刻着两个小字,细看去,看出是“龙凰”二字。
右首弟子又将木盘中书卷递给沈傲宗,沈傲宗也伸手接过,向那书卷看去,封面写着“归元诀”三字,正是灵剑山庄的独门绝技无极归元剑剑诀。
其实沈傲宗自小便开始修炼无极归元剑神功,此刻传予秘笈,只是象征庄主之威严罢了。
看沈傲宗接完法器,沈若虚又道:“灵剑山庄四大门规,第一条,须尊师敬长,不得犯上忤逆。第二条,须爱护弟兄,不得同门相残。第三条,须洁身自好,不得结交奸邪。第四条,须锄强扶弱,不得妄杀无辜。灵剑山庄祖宗遗训,新任庄主沈傲宗须当身体力行,督率弟子,一概凛遵。”
沈傲宗跪在跟前,道:“沈傲宗谨遵教诲!”
四大门规以外,灵剑山庄另有三十六小戒,由两位传递法器的弟子口述传授与新庄主。
沈傲宗正在聆听戒条,忽听得砰砰砰三声,拜剑厅中众豪客一阵骚乱。一个粗犷之声传入厅内:“沈东华的子孙也忒窝囊,啰啰嗦嗦一堆废话,不能妄杀无辜,学得一身本身有个屁用。既然如此,不如乖乖把龙凰剑交出来罢。”
灵剑山庄传位大会之时,却有人来抢夺龙凰剑。倘若真被人夺了这龙凰宝剑,怕是灵剑山庄的“剑”字也得改上一改。
沈傲宗起身回头望去,见几个怪人手持奇形冰刃闯入拜剑厅内,厅中不远处三个灵剑山庄弟子倒在血泊之中,皆已气绝身亡。
有人在此刻上门找事,上来便杀人立威,摆明要削灵剑山庄的威风。灵剑山庄自沈若虚父子以下无不气愤填膺。沈若虚心下无名火起,但庄主之位既已传给沈傲宗,想到沈傲宗实际上已执掌山庄事务多年,便想让他出头对付,自己从旁协助便是。沈若虚此番计较自是想让爱子露脸,也显得自己传位之英明。
沈傲宗面色阴沉,这次大会本是他扬眉吐气之时,竟有不速之客捣乱杀人,心下颇为恼怒,当下沉声说道:“今日乃是我灵剑山庄传位之会,尔等何许人也,敢来放肆!”
一个身披红袍、极高极瘦、身形好似竹竿一般的怪人一阵狂笑,踏前几步,道:“老夫正是罗刹教副教主狱迦罗,其他几位是我门下五行使者。我等特来取龙凰剑,你这小娃娃庄主识趣点献上宝剑为好,否则今日在场之人都给你陪葬。”说罢又是狂笑不已。
此时拜剑厅中皆是东境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狱迦罗须发斑白、枯瘦如柴,宛如一位发育不良的老头,竟未将这群人放在眼中,着实狂悖之至。
众人听闻此人居然是恶名昭著的罗刹教副教主,不禁一阵窃窃私语。
百余年前,罗刹教在东境搅得天翻地覆,又于殇月关战败后销声匿迹。但东境诸多宗派中多有前辈人物丧生于当年罗刹教之乱,此刻也不禁心有余悸。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沈庄主请宽心。罗刹教百年前便被咱们打得没影儿了。今日放着我东境众多豪杰在此,既然罗刹教如此不长眼,妄想在灵剑山庄耍威风,咱们再教训他们一顿便是。”
说话之人乃是场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有人认得他是菩提门门主释延宗,其人常年修炼菩提证心法,造诣颇深。释延宗话音刚落,群豪中便有人出声应和。
狱迦罗森然道:“嘿!你们这帮蠢货,当年便只会依仗人多,今天便是你们一起上,老夫也丝毫不惧。”
话音未落,见狱迦罗左手凌空一挥,一道黑色煞炁向释延宗疾冲而去。
场内群豪都未料到他说话间便下杀手,想援手已来不及。
释延宗避无可避,手捏法诀,运起菩提证神功,片刻间便在身前凝出一片金色光罩挡在身前。那光罩灿然无比,将释延宗整个挡住,群豪见释延宗出手颇有声威,不少人暗暗佩服。
那道黑色煞炁撞上金色光罩,竟如摧枯拉朽一般,光罩一触之下便遭粉碎。
黑色煞炁一往无前,直接穿过释延宗身体,将他打成一股血雾。可怜释延宗一门之主,竟落得如此下场,死后连尸骨都未曾留下一星半点。
群豪见释延宗死状惨烈,狱迦罗如此凶暴,心下不禁生出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