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觉得脖颈上轻轻一热,他的唇贴了上来,唇瓣摩挲着,温柔缱绻。她面红耳赤,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只能一动不动地装什么也不知道。
他在她身后睁开了眼睛,看着她染上薄薄粉色的娇嫩脖颈。他的眸色转深。他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沉浸在她温暖的香氛之中。
楚茗心中一点喜悦微微泛起。暗想,你明明也并非无动于衷,为什么嘴那么硬呢?还有几日,我倒要看看,你我谁先扛不住。
第二天水梅疏又顶着黑眼圈给妹妹做饭。送走了妹妹。她眼睁睁地看着窗格发白,天光变亮。早上起来眼冒金星,她真的扛不住了。
可是楚茗重伤之下香癖更重了,她也没法放任不管。收拾完了早饭,安顿了楚茗。她就开始烧水。掩上门,褪了衣物洗了洗,就将买回来的那些中衣都浆洗一遍,再穿在了身上,躺在热水之中。
如此再三,身上都有点起皱的时候,她总算炮制成功了。她将俩件中衣套起来吊在屋中。清风拂过,件件雪白的中衣似乎是仙女衣袂飘飘,煞是壮观。
今日楚茗得了水梅疏娘亲的香谱,看得很入迷,也不曾再叫她去学制香。她倒松了口气。楚茗学武之人,耳力极佳。她拍着水波的轻响,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也不由想起夜晚他搂着的不盈一握的纤腰和透过中衣的温软之感。只觉心头火热,可是身子却没有再像那日一般。他的眸子深沉,不辨喜怒。
他从前从不在意这些,也从来不掩饰他厌女。巴不得他蠢蠢欲动的对手们暗地里猜测他无力子嗣,全都跳出来才好。
如今却常觉有点迷惘。若是那日的情形重现,他又该如何?他心中闪过一丝厌恶又夹杂着隐隐的期待。然而当他娘亲痛苦失神的模样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所有这些情绪,忽然都被瞬间膨胀的暴戾杀意所掩盖。
水梅疏等头发半干,看了看那许多中衣,嗅了嗅,都染上了她身上的淡香,总算松了口气。这个法子应该可行。方才在浴桶之中,她直接睡着了。
脸色比早上好一些,依然觉得疲惫。她重新梳洗完毕去找楚茗。一进门就觉得冷飕飕的,她望着榻上的楚茗。楚茗也凝视着她。
她对上他的目光,却吓了一大跳。
她忙奔了过去,什么也顾不得,就将他搂在了怀中,急切的问:“你,可是伤口痛?”楚茗的漆黑的眸子隐隐透着一丝暗红,满身暴戾之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挥刀杀戮。
水梅疏在林中之时,就见过这样好像杀神一般的楚茗。水梅疏抱紧了他,她的头发虽然挽起,但是依然半干,香气比平常更浓一些。
楚茗只觉忽然被温软的怀抱包围,他眸子一缩,低沉道:“走开!”她怎么这么大胆!
她听他的声音里透着痛楚,知道他果然伤情有变。她不由后悔,不该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猿意马,就将他一个人丢下。她明明知道他的毛病的。
她的手抬起来,轻轻扶着他的背,只觉手掌下他浑身的肌肉都绷起来,坚硬如铁剑拔弩张,她轻声道:“我不会走的,我要待在这里。”
他没想到他会听到这样的话。娘亲那宛如垂死般的低吟,猛然响在心头:“走开……不要看……”
虽然彼时的他,弱小不堪一提,可他当时渴望对娘亲说的也是这一句话:“我不会走的,我要待在这里。”
现在搂着他的女孩儿,明明也跟幼时的他一般弱小。可她却这样有勇气。她那么聪慧,她不会不知道,这般做的风险。可是她依然这样搂住了他。
他闭上了眼睛,方才那眼前的痛苦疯狂的幻象,逐渐消失了。他黑暗的心海之中,缓缓燃起了一盏荷灯。那缥缈的女声开始吟唱:“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他的手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终手指松开来,微微颤抖着,抬起来,搂上了怀中女孩儿的腰肢。
他埋在她的颈边,深深嗅着令他心灵安宁的香味,忍不住张唇咬住。他咬的比往常用力多了。水梅疏吃痛,身子都一颤,却没有松开她的怀抱。
她只觉手下他僵硬的身子,终于好像春风拂过的大地,逐渐软和下来。
她松了一口气,却觉天旋地转,她被他搂着抱上了榻。
她惊讶万分地望着他,红晕悄悄爬上了脸颊。
他凝视着他,他的目光黑漆漆的,仿佛方才那个狂暴杀意纵横的人,是另一个人一般。
他俯身低头轻轻舐着她白皙娇嫩的颈。那里有个极深的牙印。方才只差一点儿,他就要咬破她柔嫩的肌肤了。
她只觉又痛又痒,一股热意,从脖颈处一直传到全身。可她又不敢动弹,唯恐又牵动他的伤。她唇间差一点儿就要泄露出低吟,她微喘着,眼角现出点点泪光:“你……现在如何了……是不是好一些了……”
楚茗没想到她到此时此刻,还在这般关心他。她不知道这样的情形很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