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恙隔空将手放在林启酒脸上，温柔的回着他：“是啊，我来了。”小朋友现在都是大朋友了。

“姐姐你在对不对，五年了，你终于再次来了。”林启酒激动的说着，可说着说着声音逐渐从激动转为落寞，“十五年了，我已经三十五岁了，姐姐喜欢的那个小朋友，已经老了，不再是小朋友了……”林启酒抽了一下鼻息，像是要哭。

苏恙听到这话噗嗤一声乐了，看着林启酒俊俏成熟的脸，很想使劲的揉捏，可惜碰不到，她笑着：“才多大就说自己老了，又没变多少。”现在的林启酒，哪怕年龄不再年轻，可她喜欢的东西，都还在。

林启酒听不到回应，自己一个人说着，说给苏恙听，也说给自己听：“姐姐，今天没能救活那个病人，其实我没有那么难过，他的病情复杂，送到医院急救时就已经失去生命特征六分钟了，那怕救回来身体也会受不了……”

“我，只是，只是我突然有点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游戏了，就好像失去了做这些的意义。”林启酒有点语序混乱。

苏恙注意到他还在微颤的手，抚上去，呢喃着：“真的不难过么。”那你为什么手还在抖呢，口是心非的小朋友，不要伤心啊。

“十五年来，这个世界就和地球没什么分别，科技会发展，历史会前行，每分每秒都无比的真实，我去看金字塔，去看巨人像，那些东西和姐姐在的地球一模一样，这里的一切都无比真实，就像我的人生也毫无违和，手术失败时，有一瞬间我都在怀疑，对于游戏的记忆是不是我的幻想。”

苏恙的目光描绘着林启酒的五官，这个男孩已经成长为男人，十五年的岁月让他的外貌有了变化，可他的心依然还是那个男孩，只不过现在，这个男孩迷茫了。

“好想姐姐，好想。”林启酒垂下头，咬着下唇，忍着想哭的欲望。

“小可怜。”苏恙摸摸林启酒的头发，摸不到也在他头上举着顺毛安抚。

“下次姐姐会来么，多久，我真的好想马上结束这个副本，明明只是A级副本，为什么这么难熬。”

“我还是不喜欢当医生，还是不喜欢血，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真的好累。”林启酒低沉的声音一点点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苏恙看着林启酒胸前的胸牌，不喜欢医生这个职业也做到了副主任医师，小朋友表现不错啊。

“我有时开始怀疑，这样的人生有什么值得我经历的，没有目标的生活，消耗浪费自己的生命，繁琐的事情一点点消磨掉我的意志，有时我在想这个副本的世界观是什么。”

“可我只能想到一个词：永恒。其实现在我所过的人生，就是一个普通人的一生，做一个普通的医生四十年，时间会冲淡一切，在岁月的磋磨下失去曾经在意的事情，甚至在副本里拥有新的人生，而永恒就是我所坚持的，一直不肯放下的所有。”

林启酒还是没忍住，哽咽着：“可我有牵挂的人在，这样的副本就是一场折磨，十五年，就像是过去了几百年，每一天我都在数着还有多少天结束，今天过去，还有九千一百六十二天……”

“我有时去做一些转移注意力的事，却总是不经意间想起姐姐，我会想，若是一开始没有遇见姐姐，或许这个副本会很简单，可若是没有遇见姐姐，那这个副本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它就是利用我对姐姐的思念来进行的副本安排，我害怕和姐姐分离，这个副本却让我和姐姐分开四十年，它就是不怀好意！可我还是要继续喜欢姐姐，绝不被它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