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奇异的一段时间里,天地间是冷却了一般,死寂无声。大家都等得非常疲惫,法事已经做了三天三夜了,人们的眼睛是怠倦的,分泌出一滴滴油水来,滋润着干涩得难以转动的眼球。
付老太太瘫软无力,不时发出一阵呢喃呓语,我坐在她旁边,也只听到只言片语,都是“罪孽”,“报仇”之类的怨言念语。
在人们就要撑不住的时候,逸道人突然睁开了双眼,起身看向了大门。
所有的人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门口,我心脏顿时一塞,所有的血液直冲上头顶。
大门上站着一个人,身上穿着和付老爷相似的锦绣长衣,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他身上所有的地方都完整无缺,唯独就是没了个头颅,干干净净的一个脖子,没有一点血迹。
人群悄无声息,没有人敢冲上去抱住他,也没有传来那惊天动地的大哭声。
之前非常激动的付老爷和付老太太,呆呆地站在那里,张大着嘴巴,一脸的惊恐不安。
“付老爷,令子回来了。”逸道人说,他的话语并没有传到付老爷的耳朵里。
付老爷还沉浸在恐惧里,听不进一句话,他难以想象,曾经那么风流倜傥,活泼好动的儿子,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这身衣服,这个身段,确实就是他的儿子啊,怎么头就不见了呢?
“付老爷,”逸道人接着又唤了他一声。“令子,回来了。”
付老爷如同被雷劈中,狼猖倒退一步,说:“这不是我的儿子,头都没有,如何相认得了。”
“儿啊,但这身段子,确实像啊。”付老太太如是说,但也站的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