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夏末，泽野忙碌的打工生活结束，囤下了一笔钱。顺便拉着小田在开学前夕去看了Inter High的最终战，是洛山的比赛终局，赤司带领洛山的球队出场。

比赛的前一晚她纠结许久，拎着新买的巨型便当盒在超市门口晃悠，犹豫着要不要去买食材，最后小田摸着自己腿上被蚊子叮出来的许多包，忍无可忍，狠狠将她推了进去。

“想做便当就做嘛，管他会不会吃，反正心意到了就行。”

“但是突然送便当，感觉有点奇怪。”

“拜托，你都已经买了这么大的盒子了，是要做他们整队的便当吧？五六个人的份，谁会觉得你其实就是冲着赤司去的？”

小田有些无语地盯着泽野手里的便当盒。果然领到了工资，底气就不一样了啊。

最后泽野一横心，在超市里逛了几圈，出来时已经提了大袋的东西。她看着小田，颇有心思地笑着，欲言又止，女生见她的样子，朝天翻了个白眼道：“明天早上来吧，反正我家厨房没什么人。”

她知道泽野家里的拥挤和吵闹，想必让她在家里做，食材早就被她的酒鬼父亲翻弄的一团糟了。

“真是没良心啊，你瞅我帮了你多少次，也没见你这么好吃好喝地待我。”

在去市立篮球馆的路上，小田帮泽野拎着一半的沉甸甸的盒子，啧啧有声。夏季的黄昏很长，赤红色晚霞在天边烧了许久，已经落下一些灰扑扑的灰烬来，抹黑了半边的天空。泽野朝小田吐吐舌，刚洗过的澡，身上又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她四处找人打听了很久，最后拿到了实浏玲央的号码，和他打好了招呼，打算在他们比赛结束的时候再把便当送过去。

“你说今天木下美纱会不会来？”

小田坏笑着，盯着泽野的脸，满意地看到她的神情僵滞了几秒。先前她着人打听，才知道木下美纱和赤司家已经认识十年有余，只不过很早就出国了，直到高中才回来。泽野听到之后，沉默到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忧虑到了什么地步。

“她来不来和我没什么关系吧。”

虽然语气云淡风轻，但是心里还是蒙上了一层莫名的忧虑，一直到进了篮球馆，听到比赛开始的哨声才猛地回过神来。

小田坐在一旁感叹着赤司进了高中之后，打球的水平突发猛进，国中时期和现在完全无法比拟。她好歹也是做过帝光篮球部经理的人，虽然之前就预料过奇迹世代超乎常人的天赋，但当真正见到时还是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不管怎么说，这场比赛洛山稳拿奖杯了吧。”

“嘛，毕竟是’开辟的帝王’。”

泽野喜欢看赤司打篮球的样子，能感受到他的比赛里面的运筹帷幄，安排布下的每一颗棋。这个时候的赤司是让人觉得距离最近的时候，相对的，也可以是最遥远的时候。

很多人说赤司的打球风格从国二之后判若两人。日常时虽然待人接物仍旧没什么不同，但微妙地能够感受到不均衡的违和感。因此一种“赤司征十郎有两个人”的认定慢慢从国中传开，等到进入洛山时，因为是新环境，所以几乎没什么那样的传言了。

泽野能够理解他们的豪情壮志，对于篮球胜利至上的执念，或者其他的人对篮球的热爱的澎湃野心。所以后来耳闻奇迹时代的分崩离析，虽然有所惋惜，但也只是个人择各念而居，对于他们自身而言，自然是有外人无法参透的意义。

比赛结束后，洛山获得大部分人心中笃定的胜利。两队鞠躬下场，观众也都陆续离开。泽野护紧了便当盒，和小田两人穿过人群来到后台。实浏已经换好了衣服等在门口，看到泽野过来很是高兴的样子。

“Hi，凌奈子。”

招呼着顺手接过女生递过来的便当盒，又在泽野的介绍下和小田互相打了招呼。末了实浏可惜道：“小征还在处理记者采访的结尾，所以还没有回来呢。”

“没关系，毕竟是给你们全队的便当。今天的比赛真的超级厉害啊。”

然而实浏已经是看破的玩味眼神。

“那么，哪一盒是给小征的呢？我一定帮你安全放到他手里。”

闻言小田发出大笑，神色之间是和实浏一样的看透的局外人的精明。泽野有点羞怒地打了她一拳，又迅速地指了指放在最底下的盒子，向实浏道：“有汤豆腐，所以要小心溢出来。”

实浏郑重其事地比划了“OK”的手势，代替全员向泽野道了谢后便回去了。正要离开，小田却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后知后觉地跑去了厕所，把泽野按在原地，让她不要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