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佳从二楼下来后,在门口碰到了刚跟她一起上楼的其中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看到斯佳走过来说:“你可以上班了吗?说让今晚就上班的,可是我是住我姐那的,离这很远在农垦那里,我答应今晚上班了,你呢?”斯佳回答:“我说考虑下的,我没住的地方,想再去东湖看下有没有招聘的。”女孩子说:“我可以跟你一起呀,我也想再找下,没吃住的地方太不方便啦。”斯佳当然希望有个伴,闲聊中她知道这个女孩叫陈春芳,比斯佳小一岁。斯佳跟陈春芳说:“我现在一分钱都没有,想去远点的地方都去不了的,能走到的地方太有限了。”陈春芳后来给斯佳付了一块钱的车费,坐中巴车到了东湖那里,有一些新的招聘信息,大都是一些公司招大专学历以上的,斯佳当时不敢想进公司工作事,学历的限制压住了她太多的想法,在她的意识里,除了工厂里的工作,就是服务员的工作是她能做得来的,她没有知道更多的出门在外的生存之道,学历对于七十年代的人来说,是衡量你会否成功和你会不会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的一个重要标记,知识改变命运,死死印在了父母辈的脑袋里,他们以学历高低来评价他们的孩子。
斯佳和陈春芳去完东湖又去国贸,都没有找到合适她们的工作。四点多的时候,陈春芳对斯佳说:“不如我们还是去那个歌舞厅上班吧,至少是有班上了,等赚到钱了可以租房住。”斯佳很清楚眼前只有这个权宜之计了,至少要先赚点钱不会饿死才有资格要求别的。她和陈春芳按时出现在歌舞厅里,找到了给她们面试的林经理,很顺利的领到了工作服,并安排了人带她们两个。斯佳这时候才发现歌舞厅里全是包房,约有十几间,服务员加上她和陈春芳有八九个,可能是不包吃住的原因,流动性很大,能这么留下来的应该就是能赚到钱的那部分人。
随着夜幕的降临,歌舞厅里的人越来越多,人手明显的不够了。林经理马上过来也安排了斯佳和陈春芳每人一间包房服务,安排好客人入座点完酒水,送上酒水后就差不多用不到服务员了。来歌舞厅的客人都是在晚饭后来的,来歌舞厅的客人目的也不是吃,如果不是遇到爱跟服务员打趣的客人,基本上到客人走你都不用去打扰他们,比起餐厅服务员实在是轻松太多了。斯佳送完酒水后就站在包房的门口,她看到旁边包房的服务生一会进去送个香巾,一会进去收拾下台面,要么就是进去后再询问客人加酒水不,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给客人推销酒水。每次进去她们应该都有收获的,旁边包房的那个小公主每进去一次出来,都会拿着一张十块面值的钱给周围的其她人显摆下。她想这就是白天林经理口中靠服务过硬和酒水提成赚到钱的好服务员吧。站在包房外面的服务员不进包房的时候,是可以走动下聊天的,斯佳听到了这么一个传说:在歌舞厅或夜总会上班的公主少爷,一晚上不赚个三百五百的那你就是个好失败的服务员,客人如果在消费完买单才给你小费的,给你个五十元钱,客人前面下楼,当晚服务这些客人的服务员就会把这五十元钱撕碎扔掉,还会两个人配合着边撕边说:“五十元呀都不够宵夜钱的,给你要不,不要呀,一点用没有的就撕了吧。”五十元都要撕掉,现在谁给斯佳十元她都可以好好的吃餐饭,斯佳听的时候心里就这么想着。当然这只是别人的传说,也是那些人看斯佳比较生疏的服务经验故意的显摆,反正在以后在夜总会上班的日子斯佳也没见到过这种场景。
斯佳那晚就只进了一次包房送酒水,客人结束买单的时候,一共是一千两百六十八,也有余下三十二元的零钱客人没要给了斯佳。她很佩服那些设定这些消费的人,无论你消费的多少,结帐时单上总是会有找零的。三十二元对斯佳来说不少了,一会下班她可以吃个炒粉啦,还了白天陈春芳帮她付的车费,她还有二十八元。她非常感谢白天陈春芳对她帮助,虽然两三块钱是那么的不起眼,可是却能让你记一辈子。穷的时候,大家总是不吝于帮助别人,也不会去想你是不是骗子,你接近她是不是有什么不纯的动机。
终于到了下班的时间,列好队听完林经理对今晚工作的总结和训话,换下工作服大家各自散去,斯佳知道她又开要开始上街晃着等天亮啦,但是她想今晚她可以不用饿着等天亮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