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看他似乎不相信,解释说:“真的,我就见过他几次,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严赫挑眉:“不认识的人你还敢往家里带?”顾天刚要接话,才发现哪里不对,就已经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这下换严老板不说话了。
昨晚顾天跳下车后,严赫原本是要打道回府,临了又改变主意,他就是觉得一个单独的男孩能有什么急事丢下他不管,于是就驾着车子在那儿悠转,果然不一会儿就被他撞见顾天。
只是在他身后还多了个男孩,看上去年纪与顾天相似,只是个子更高些,一只手一直捂着胸口缓步慢行,顾天走几步就回头看,像是怕男孩跟丢了。
严赫当时的心情很复杂,就感觉胸口怪怪的,具体又说不上来怎么回事,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喜欢顾天的,但应该只局限于这个男孩带给他不一样的感觉,只是现在,似乎又不仅仅是这样。
顾天看他的老板一直不说话,只好主动先问:“老板,要是没什么事我可以去做事了么,不然晚了顾客又要投诉了。”严赫深吸了口气,才道:“以后下车要注意安全,不要那么鲁莽了,下去做事吧。”顾天不好意思地扰头道歉,说下次会注意的。
自从修车师傅免费为顾天修车感动了他后,现在每次经过修车店,顾天都会跟那个师傅打招呼,有时候送货回来早了还会停下来帮忙做事,极早就缺乏父爱的顾天,在这个年纪四五十岁左右的师傅身上似乎又找到了点长辈的关怀。顾天觉得世上还是好人多,至少他的老板,还有师傅,都是对自己好的人。
顾天对这种技术活根本就不懂,顶多就是给车子打气,或者是给生锈的链子涂抹润滑油,就一些简单的事情最后都得弄得自己一身黑,但是师傅都会备好一条干净地毛巾给他擦脸,还会打他屁股,“臭小子,弄个花脸送货要吓跑客人了,让你不准乱碰你还不听话了,再这样就把你赶出去。”顾天每次都是吐舌头,嘿嘿笑着,“我是小黑脸,师傅就是老黑脸。”
偶尔会碰到男孩出现在店里,但是次次都得让师傅拳脚打踢,顾天在场的话,就会去拉开父子两,基本上男孩都不怎么说话,顾天有好几次想开口问他伤口的事情,男孩都视而不见。
只是相处时间长了,从与师傅聊天的过程中,顾天才得知原来男孩是师傅捡回来的,师傅当时已经三十几岁的人了也还没娶老婆,就把他一手带大,只是师傅长期忙于修车赚钱,也不懂得教育孩子,经常是放任他一个人,时间久了,男孩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孤僻,还早早就入世,与社会上一些不良分子混在一起,等师傅发现与孩子沟通有阻碍的时候已经晚了。
顾天终于明白男孩话为什么总是那么少了,只是几次相处下来,他觉得男孩虽然不说话,但还是很容易懂的。
这天,顾天终于收到他人生第一笔工资,于是心花怒放的他特意下大手笔,去市场买了几样火锅料后就直奔修车店,他现在只想与师傅一起分享这份喜悦的心情。
只是到了修车店却已经大门紧闭,顾天觉得奇怪,平时这个点应该还在经营的,于是他只好绕到后门,门没有锁,顾天直接推门进去。
一个硬物架到他脖子上,“别动!”
顾天一愣,不敢随便乱动,因为他看清楚了脖子上那东西是把锋利的刀,对方把门锁上,推搡着顾天往里走,嘴上叫着:“大哥,我又抓到一个了。”里面的人都往这边望过来,顾天被眼前的情景吓到了。
店里的东西被砸得乱七八糟,几个人手持家伙站着,为首的被称呼为老大的人坐在椅子上,脚下踩着男孩,男孩的头被死死地按在地面上,墙角边躺着个人,顾天看清楚了,叫了出来:“师傅!”那人一动不动。
听到声音,男孩身子明显一顿,那个老大问:“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底下小弟说:“不知道,我刚要出门撒尿,就被我逮到了,估计跟他是一伙儿的。”那个老大起身走到顾天面前,捏着他下巴打量起来,像是发现什么有趣地东西,眼前一亮,“哪冒出来个这种极品,搁安哥那准是头牌。”底下小弟哄声一片。
顾天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场面,害怕是不可避免,但是相比之下,他更害怕师傅的安危,以及那个被打得头破血流的男孩。顾天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说:“你们想干什么?”那个老大略带有趣地审视他,“哥们几个过来问候下谢老弟他老子,没听说他还有兄弟啊。”说着手不怀好意的往顾天脸上摸去,顾天嫌恶地避开了,接着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嘴角立刻见血。
“谢老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这么好的货色怎么都不拿出来与弟兄们分享,哥今晚若是不来岂不是亏大了。”男孩被两个小弟一直按在地上动弹不得,鲜血浸湿了额前的头发胡乱的遮住眼睛。那个老大命令小弟把人看好了,抓起顾天边往房间走边说:“先验下货,再把你献给安哥。”
顾天虽然不知道他口中的安哥是谁,但他也听出来了话里的意思,伴随着其他几个小弟发出的□□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顾天已经不敢想象了,这时才觉得真正的可怕,想喊救命却怎么也叫不出来,只剩恐惧感愈来愈烈,就在被拖进房间里的那刻,喉咙像是被冲破般终于发出响动。
“谢邢!”那声音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