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婶继续道:“你爹在你娘抑郁的时候,日日去见她,都吃了闭门羹。”
“我娘不爱他?”
哑婶摇摇头:“我不知道……可倘若不爱,怎会有你。同为女人,恐怕没人比我更清楚,生下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男人的孩子,痛苦得根本不亚于受极刑而死。”
“所以我娘真的是因为抑郁而死?她爱我爹,我爹也许也爱她?一切就是这样简单?”
哑婶似笑非笑:“你好像很期待一个非得让你痛彻心扉的答案。”
沈子唯垂着头不说话,半晌:“您不用挖苦我。”
哑婶又道:“没有人害得了那时的郁南皇后,沈政在碧梧宫所设守卫,一点儿不亚于固守皇城的兵力……要说唯一的可能,就是……”
“就是我娘知道,游墨行就是我舅舅,是不是?”
哑婶暗骂自己蠢笨,本来想为旻琛解释一番,不想越抹越黑。
沈子唯笑笑:“哑婶,谢谢你,谢谢愿意冒着杀头的风险告诉我这一切……我想您保证,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记恨师父,乱世之中,诸多迫不得已,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能不懂。”
三天后,苏语凝被绑架。
苏府的人将这消息压得极严,根本没有什么风声走漏,桑儿孤立无援,才找到大山。
大山见桑儿哭得伤心欲绝,除了无力地拍着桑儿的后背,什么也做不了。
“小姐不见了,已经一天了,消失一天了……小姐在都城几乎没有朋友,桑儿能想到的,只有太子殿下了……”
而沈子唯早已收到那封匿名的信,只能乖乖按照上面说的去做,去找沈政撒泼打滚,惹到这老头儿暴怒为止。
又上街头买醉,喝到烂醉如泥,满大街撒泼打滚……
得亏荆溪八抬大轿迎娶如儿的消息顺势就席卷过帝都百姓的心头,大家遂把沈子唯这个丢惯了脸的太子忘得有些干净。
沈子离解了气,才提出正式的要求:让沈子唯接手海市蜃楼。
兴高采烈地顺着沈子离故意露出的马脚查到水落石出的王胤打死也没有想到,他亲手将自己的大老板好基友给送到了他老子面前,接受制裁。
王胤接下来估计又得整宿整宿睡不着了,苏依不来找他了,自己去找,苏依也闭门不见,本就让他够烦躁得了。
近日诸多不顺,必有血光之灾。
全当一句顺口溜了,却不想道出了真理。
大殿上,只有沈政和沈子唯两个人。
两人中间隔着王胤呈上的证据,蜃楼中藏于酒下暗室中的官银,以及一张印有太子胤章的蜃楼所属纸契。
那可不就是他两天前刚盖上去的嘛。
“老爹……”
“闭嘴!”
沈子唯悻悻,抿抿嘴:“启禀父皇,儿臣有话解释。”
“说。”
沈子唯忍住噘嘴的冲动:“这是有人栽赃陷害,是有人逼我接手海市蜃楼,父皇明鉴。”
“有人逼你?谁逼你?”
沈子唯耷拉着脑袋:“儿臣没有证据,不敢妄言……不过儿臣有法子证明,这胤章刚盖上去不久,绝不可能是一年前就盖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