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让看看陆知梦，这等事竟然能说得如此温柔动人，也是服气。

轻言细语，说说道理，秦小兰一听，也就明白，只是，还有难言之隐：“梦姐姐、公子，并非小兰有意隐瞒，只是……只是小兰身世凄惨，实在不愿提及。”

言辞躲闪，神色也不似凄惨，陆知梦便又点明一事：“其实，昨夜你救梦姐姐一命，梦姐姐就能相信你。你我相处时日虽浅，但梦姐姐心意，你该明白，为何你就不能相信梦姐姐呢？”

这一问倒是将人问得来犯了难，这要还不说，就是自己不信任梦姐姐了。

见秦小兰有所迟疑，陆知梦有气无力，强撑着继续：“能轻描淡写杀了那等高手，小兰如此本事，梦姐姐都自愧不如。虽不知你为何甘于人下，做个侍女丫鬟，但相逢都是缘分，梦姐姐不想任由缘聚缘散。若是你我坦诚相待，此生岂不美哉？”

善言善语，动人心绪，秦小兰听得眉间紧皱，忐忑焦急不知所措。

话说得多了，气息也稳不住，猛然就咳出声了，带出一丝血迹。

程让正是担忧，抱稳了陆知梦，以气机为她梳理气血。

秦小兰却生生给吓一跳，当即跪下急急表态：“梦姐姐，小兰身份实在说不得，否则闯下弥天大祸，小兰担不起这个罪责。小兰发誓，从往昔到往后，都不会加害公子和梦姐姐，否则身死道消魂无归处。小兰带老爷夫人去紫灵山，是有一些把握。半月之内，无论生死，小兰都会带老爷夫人回来，请梦姐姐和公子放心。”

“好啦，快起来，真是个傻丫头。”

能否信得过，陆知梦有所定夺：“公子，起死回生，依你之见，龙尊那等高手是否有这本事？”

别无选择，程让看向秦小兰，却看不出个所以然：“难说，龙图仙卫终归不是神仙。”

所言是正理，陆知梦便又与秦小兰问话，像是调侃：“那小兰你说那紫灵山，是住着神仙？”

方才秦小兰一说还能起死回生，两人都是着急，却忘了自己从来不曾听过何方高人能有这等本事。

到底是不是神仙，秦小兰没有明言：“小兰不知，但小兰是亲眼所见。”

乍闻小兰身份有蹊跷，程让始终存疑：“那你如何确信他们会帮你救人？”

“小兰在紫灵山有旧识，她能帮上忙。”

“紫灵山，到底是在何处？为何我走遍龙图从来不曾听过？”

“小兰不能说，但小兰会信守承诺，半月之内必定回来。”

秦小兰还是不松口，就只有一条路走：“公子稍安勿躁，其实小兰能帮我们，就足以证明她心地良善。知梦以为，权且让小兰试试，毕竟你我都无能为力，有个念想也好。”

陆知梦还未确信义父和小皇帝已死在崖山之前，程让也是如此劝慰。念想，能教人活得有盼头。

如此定计，程让也别无他法：“那此事就托付给小兰，早去早回。”

“是。”

秦小兰退下，陆知梦也实在没了力气，想将天香石刻递给程让，没能拿稳，掉落一地。

“我来收拾。”

程让将陆知梦放平躺下，便弯腰低头去捡，散落还有一张小小绢布，上面字迹却让他慌忙拾起。

“这是娘亲字迹。”

清秀绢布字字动容，零落心绪片片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