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七姑娘还没表态,刘七婶就慌慌张张的跳出来否认,“周大夫人可别乱说,我们家姑娘虽养的不如你家的精贵,可也是秀才家的姑娘,那也是精心教养的,万没有什么受过苦遭过罪的说法!”
“好叫刘七夫人知道,这话是刘七姑娘亲口与我家夫人说的!我方才已着人去请大夫了,新病旧疾脉象一探便知。”覃嬷嬷垂手在旁立着,声音平静无波。
刘七姑娘脸色惨白,神情都有些恍惚起来,幽幽的应道,“是,我这宫寒的毛病是小时候与堂哥去水田里捡荸荠,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摔进河里受的寒!梅表姐及笄礼前日我和周大伯娘说了的。”
刘七婶听了就生气用手指隔空点了点她,“你这蠢丫头,什么话都往外说,我看你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李氏听了大怒,“你家姑娘伤了身子是旧疾偏赖给我家孩子是个什么道理?”
刘七婶有些心虚,又打可怜牌,“唉,这丫头可怜呐,咱们好歹也是亲戚,求求嫂子给亲戚家的姑娘一条活路吧!”
“合着我阿崇不娶她就是要逼死亲戚家的姑娘了是吧!”李氏都气笑了,这是什么强盗逻辑,谁可怜谁有理了是吧!
刘七婶不吭声了,耿着脖子一副默认的姿态。
“那就分家吧,我们阿崇可不能背上逼死亲戚姑娘的名声,分家最好,刘家是谁家的亲戚谁家自己处理,不要自己姑娘拘着屋里怕被带坏了,偏要我家的孩子去招待!”李氏平静下来,心里还是怪上了刘氏,刘家人不想招待想办法弄回去就是了,不管不顾任刘家人在周家撒野是怎么回事,还拘着周梅说什么绣嫁妆,这六礼才走到哪呢,绣嫁妆也不是一天到晚都憋在屋里绣的,绣娘也没绣这么勤的。带累别人家的孩子帮你招待还不得好。
刘氏一怔,才发现李氏是真的怪上自己了,有几次想张口说什么,看着李氏冷淡的神态,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来。
周老爷子却勃然变色,桌子拍的啪啪响,“胡闹,分什么家,老大家的,把这些不知所谓的打出去,以后不许登门了,打出咳咳咳!”话没说完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吓得周母又是给他抚胸又是给拍背的,手足无措,慌慌张张的劝,“老头子,消消气,消消气,咱家都是好孩子,不会分家的啊!”
张氏和邱氏也不能说什么了,说不分家吧,显然是开罪李氏。
刘七叔见事不妙,连忙说,“分不分家与我们不相干,七丫头给你们家了,那聘礼给了我们就走了!”
这人就跟臭虫一样只会恶心人,邱氏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
“我们云崇不会娶刘家女,城外的庵堂我到有几家熟识的,刘家姑娘不想养了,我可以介绍几家庵主给你们。”
“你们要敢不认账,我去官府告你们去!说你们周家背信弃义,说好的亲事不认了不说,沾了姑娘便宜还不负责,看看周金川这官儿还怎么当!”刘七婶见他们动真格了,尖叫着胡乱攀扯起来。
“你就是去告御状我也不带怕的!倒要让人看看刘秀才这秀才是怎么考上的,怎么子孙后代连礼义廉耻都不知道了?”邱氏冷笑一声,就这还号称是书香门第呢,做起事来污糟的让人没眼看。
说是要将人赶出去,邱氏也没真的将他们扫地出门,不管怎么样,总归要等周梅的定亲宴过了再说的。
更别提当日还有个何观的表弟在场,要真闹出什么风声出去,怕是要影响周梅在何家人那边的名声的。
邱氏直接交给刘氏处理了,将高坤的身份一点出来,刘氏脸色就变了。
见她知道厉害,邱氏也就撂开手了,左右都是刘氏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娘家人,没有让旁人去处理的说法。
也不知刘氏怎么说的,刘家人安分下来,龟缩在客院里不出门了,当然,就是出门也没人待见了就是,以前刘家姑娘出门还有周桃周杏搭理,现在连三房五房的院门都不叫进了。
连刘七之前叫嚣的说要将刘八姑娘嫁到高家去的也没声儿了。
约莫是在邱氏将高家的底细告诉刘氏之后吧。
高家说是何家的姻亲,也隔得远了,高家少爷是已故何老夫人堂姐的孙子,家住京城六十里外的村子里,家里种着两亩薄田,平日靠着家里的劳力在码头替人抗货维生,日子过得比刘家还不如。
虽然刘家耍赖那天没叫晚辈在场,但李氏和张氏都不是那种把孩子保护的天真不知事的,多见识些日后才好过日子呢。回了家关起门,把事情都和孩子说了,周杏这才知道刘家还唱了这么一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