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起和李青大概是入夜之后才回来的，因为那时候秦牧才听到远处传来的响声，他没有起身去看，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说上两句话，他觉得没有必要。

半夜，突然一声闷雷响彻天空，大雨随后倾盆而下，像是要把整个扬州城淹没。暴雨大概下了一个时辰才逐渐变小，打在屋顶的瓦片上滴滴答答的响。此时依旧有电闪雷鸣，秦牧躺在床上没有睡，他睁着眼，默默的看着大门的方向。

到底是今晚离开，还是明晚离开，这个问题一直在他的心中萦绕。若是以前，这根本就不是个问题，决定要离开，当然越早离开为好。而且必须要悄无声息。他白天已经把镖局自己可能留下线索的地方都处理好了，没有后顾之忧，离开之后没有任何人追查得到他的线索。

可他现在有些犹豫，他知道这种犹豫是危险的，可能使自己陷入险境。

突然雷电照亮了天空，一个影子出现在了窗户纸上。秦牧瞬间起身，拿着刀出了门。一个黑衣人在后院中飞快的跑远，从镖局的围墙翻了出去，动作娴熟身手了得。

秦牧拿起了桌上的黑丝巾蒙住半边脸，快速跑了上去。他爬上围墙，看到那人飞快的朝着城西的方向跑。同时，他看到了城西一处宅院走水了，远远的能听到一些喊声。

秦牧跳下围墙快速的朝着黑衣人跑去，虽然周围黑漆漆的，但两人依旧跑得飞快，在空旷的街道上，不断踩着地面的积水，发出啪嗒的声响。

跑了不出二里路，秦牧终于在一个转角处追上了那人，抽刀重重的朝那人砍去。那人不再往前跑，停下脚步挡住了秦牧的刀，随后向后退了几步，做防守状。

天上只有微弱的月光，那人又蒙住了脸，看不清他的面貌。

“你是谁？为什么监视我？”秦牧嘴里喘着粗气。

那人并没有回话，几乎在一瞬之间跑到了秦牧身前，两三刀下来，让秦牧有些招架不住，不停的往后退。

“扬州城没有这般武艺的人，你来自京城？”秦牧问道。

“你也不是扬州城的人。”那人终于开口。

“回答我的问题，为何要监视我？”

“你值得监视。”那人回答。

“城东的走水，和你有没有关系？”秦牧继续问道。

没有说话，他只是继续朝着秦牧挥刀，这人的刀快而且狠毒，好几次都差点伤到秦牧。

过去的感觉又回来了，那种随时都可能因为一个失误丢掉性命，一个不注意就被眼前的人杀死的恐慌，从内心深处冒了出来。

秦牧很诧异，在长丰镖局的这段时间里，自己为什么就把这事给忘了呢。

“长风。”那人突然说道。

“千万叶。”秦牧答道，随后又说道，“河走。”

“荒原。”那人回答。

回答完那人便退了回去，收刀入鞘，轻声的说道：“你的刀法有些生疏了，若不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和你对了暗号，可能就把你伤了。”

秦牧知道了那人是监察司的密探，对于自己的刀法生疏觉得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