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菊与左安一样,也是粗粗壮壮的,见左安领着一群人进来,为首的两个似神仙般的人儿,宁菊当下就慌了:“郎君,郎君。”
左安成亲是夏家也来人了,但那日到底人多,又四处乱糟糟的,宁菊还不曾见过夏夜欢等人。只是觉得这样神仙般的人儿,踏进他们阳气极盛的左家,倒是有些很不相衬。
左安挥挥手:“去煮两壶茶来。”
宁菊偷偷看一眼夏夜寻,才垂首下去了。
夏夜寻拿开盖着左陶的白布,见左陶的脸色却是如常,嘴角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笑容,心中称奇。
夏夜欢道:“近来花州城中发生无端暴毙的事件极多,这些日子我正着手调查,但却是毫无头绪。”
夏夜寻点头,抬起左陶的手,细细观察,却是毫无收获。
无端暴毙的左陶,看上去一点痛苦都没有,着实怪异。
夏夜寻问左安:“左老将军近来身体可有不适?”
左安摇头:“我父亲向来是个犟的,自己身体不舒服,也自是忍着,向来有些小病小痛就忍过去了,但重病却是没有的。就是这夏零零,总时常寻我父亲练武,父亲年纪大了,我们常劝他不要再与夏零零练武,父亲却总不忍心拒绝他……”
夏零零正欲辩解,被夏夜寻看了一眼,只好垂下头去。
夏夜欢道:“不如叫山君兄来,将左老将军的遗体解剖,看是否与那些人一样。”
夏夜寻看向左安:“左安,你可同意?”
他的眼神带着一丝锐利,并不咄咄逼人,但却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左安一咬牙:“若是查得父亲暴毙与夏零零有关,二公子应当如何处置?”
夏夜寻淡淡道:“自是送到极乐城,按律法处置,夏家,绝不维护。”
夏零零欲哭无泪。
既已商定,夏夜欢便着人去寻何山君。
谁料寻了半响,何山君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三公子,不好了,朝青,朝青被人掳去了。”
夏夜寻的眉头几乎拧成麻花,冷冷地看着夏零零,夏零零又出了一身冷汗:“二公子,在这之前,花州的治安,一直都很好的呀!”
何山君十分激动:“那伙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强掳孩子,太可恶了!”
夏夜欢问他:“那些人长什么样,往何处去了?”
何山君却是张口结舌,想了半响才懊然道:“我竟是记不清了。”
夏夜寻沉声道:“夏双,即刻带领人手,前往可疑的地方去搜查。”
“是!”外头有人应了一声,瞬息离去。
夏夜欢却是蹙眉,他是最熟悉花州近年来的卷宗的,孩子被掳的案子几乎没有。况且,朝青已经八岁了,是因何掳他呢?姜家不过是最普通的老百姓,莫非是有什么仇人吗?
然而思绪纷纷,却没有答案。
夏夜欢抬眼往天,却见艳阳正骄,似是风平浪静。
却似乎又有什么不一样的改变正在悄悄接近。
他与夏山道:“你赶到姜家去,告诉姜姑娘一声,让她切莫着急。”
“是。”夏山领命而去。
朝颜咬着牙,头上汗涔涔的,硬撑着,想走到城外去,再次呼唤神女。
走至东二街,似是有人喊了她一声,她转头望去,却见正是热闹的时候,街巷中各色贩子的叫卖声此起彼落,尤其是那些又便宜又顶饱的摊子前,络绎不绝的顾客快要将摊子挤烂了。
也幸得人山人海,竟是无人察觉她的不对劲。
朝颜又勉强走了半响,才略略觉得好些。
日头正艳,她戴着斗笠,足足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才走到城外。城外风正起,将她方才的汗珠吹干,让朝颜起了浑身的寒颤。
她照旧向那片茂盛的草地走去。
才走到一半,就看见那片茂盛的草地中像是站着一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