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帮主在武昌和江州可有落脚的地方?”
“他是一帮之主,与各方都有交往,隐居起来并不困难。我想就算是他真的回来了,也一样是心灰意冷,不愿再置身其中了。”
“这也难怪,毕竟经历了太多的坎坷,况且,如今形单影只,不甘心又能如何?”一句话透着沧桑和无奈,人在天地间,有时的确是情非得已。
……
李怀又没了消息,便如一去不返一般。
到了王家,只有一个家人独守,王耿兄弟也不见了。
冯正星来此并不是兴师问罪,凭他们这类人也确实有些不配。他想找王恒,这后生一见就不是那种阴损狡诈之辈,侥幸的话还真能探得些什么。
看来,王耿和李怀果真做成了一路,不过,这也应该是李怀胁迫所致。
遍寻无果,冯正星多少有些泄气,如若李怀果真就此浪迹天涯,再找起来便是大海捞针。
李怀还会在武昌吗?他有些动摇了。
牛家老宅中,冯正星正紧紧盯着眼前的序列图案。
甲子旬-戌亥为孤-辰巳为虚;
甲戌旬-申酉为孤-寅卯为虚;
甲申旬-午未为孤-子丑为虚;
甲午旬-辰巳为孤-戌亥为虚;
……。
他正在用“孤虚之术”一占方位。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师父说过,此术渊源古老,相传乃九天玄女所授,风后著成。
此术须配以天干、地支推演,导出孤虚之位。
冯正星所持更是特别,“周易之法”与“孤虚之术”相较,以求得对应的异象。
堂屋内,柳儒雅和田允等人也在纳合着各方的消息。
林颉很干脆:“李怀经常出现的地界只有武昌、江州和历阳。如今文白青已死,他去历阳的可能微乎其微,而武昌已然风声鹤唳,他去江州的可能性最大。”
“不然,李怀费尽心机送走家人,难道他就不担心?我怀疑他与家人一同走了,最起码也要送一程。”田允的话同样不无道理。
“盟主曾说过,这个李怀眼高于顶,眼下又没了无后顾之忧,在他的地界连遭败绩,他又岂能善罢甘休。”
“我觉得还是不能擅离武昌,或许他正等着这个机会。”田允还是坚持认为李怀要走。
柳儒雅一直没做声,二人所言均有可能,毕竟那李怀不能以寻常之人的思维去揣度,他在想,此人是否仍在设计着什么狡计,果真如此,那真得谨慎处之。
田允和林颉争得正紧,冯正星和武震进了堂屋。
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冯正星颇有些踌躇。他矜持道:“原本我对此术并无兴致,只是,师父相传,便姑且习之,今日拿来却不能用以裁定乾坤,毕竟来自玄奇,只做参照便好。”
柳儒雅也正等着,于是便催促道:“说来听听,最起码也可做以对照。”
“武昌东南四百五十里,偏北,左近有奇峰,似有凶象!”
“是江州!”数人异口同声。
“何为凶象?是否为不祥之兆?”柳儒雅惊问。
“亦凶亦吉,兼而有之,莫问因果,徒乱方寸!”
“什么意思?”众人不解。柳儒雅却道:“上无遗算,甘于天择!”
……
“他们都走了?”
“都走了。”孙继煌巴望着李怀,心里想着,总算结束了!
李怀笑了,揶挪道:“总算可以轻松快活了,是么?”
什么都瞒不过这位尊主,孙继煌下意识地一颤,急道:“兄弟不是这个意思,是……”
李怀摆摆手,神色和蔼,道:“人之常情,并无过错,我又何尝不想安稳些。”
稍停,又道:“再跨一道坎,之后便是天马行空,你我兄弟尚有无尽的富贵。”
“让兄弟们准备一下,我们也该走了。”
“富贵?能保得性命就已经是烧了高香!”孙继煌默默地在心里念着佛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