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董父坐与竹椅上,崔磬站在董父面前。
崔磬拱手道:“董父,我到底是从何而来?”说罢,便抬头看向董父,不躲闪,不退避。
董父轻叹了一口气,半晌后一言不发的进了主屋内,将一布包拿了出来,看着手中的布包,董父不禁想起那夜的情景,大雪纷飞的寒冬,还年幼的崔磬被一浑身血粼粼的男子抱与怀中,来到了董父家中。董父为了报那人的救命之恩,便收留了崔磬,并答应将崔磬抚养到及冠之日,等及冠后那人便来寻他。想到这董父便不由自愧起来,淡淡自语道:“我董子清,有愧与恩人啊~。”
董父出屋将布包递给崔磬道:“崔儿,这是你当年随身之物,当初见你年幼帮你收着了,如今,我想是时候还与你了。”
崔磬接过那只有手掌大小的布包,解开缠在外头的素布,便见一红木锦盒,盒上刻着一只飞舞在牡丹丛中的鳯,栩栩如生。背面则刻了一个奚字。与其他锦盒不同的是,它没有任何的缝隙,如同一块浑然天成般的檀木一般,而内里确是空心的。
崔磬细细的端详着这锦盒,思道:这东西不像是寻常人家之物,难道我是哪家的落难小姐?!
董父看着崔磬面露愧色道:“崔儿。”
崔磬不再摆弄锦盒,抬起头回道:“董父有何事?”
董父思了片刻缓道:“过完年再走可好?”
其实董父在看到崔磬回来的第一眼便知道他是来道别的,之前在子骁带来的信中崔磬便已经将一切写明,看着眼前这瘦弱的少年,竟如此为他们着想,在想起先前对他的种种,董父便心生愧疚。
崔磬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她一直认为这董家是不待见她的,所以留了书信和钱,在信中写明了会和董家断了一切联系,以及自己被人追拿,为了确保安全,让他们趁早离开董家村。可今日董父竟让她留下过年,这让崔磬有些惊。反应过来的崔磬拱手道:“董父,崔磬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董父看着眼前的崔磬,问道:“执意如此?!”崔磬声音坚定道:“必须如此。这事是我惹下的,不能连累你们。”董父看着眼前双目中满是坚定的少年,闭目道:“走吧,走了,就别再回来,你与我董家再无瓜葛。”说罢,起身向屋内走去,走到一半董父便停了下来,背对着崔磬缓道:“崔磬,及冠之时,会有一人来寻你,你的身世恐怕这世上只有那人知了。”话音落,董父便走进了屋。
屋内的董母见董父进了屋神情不舍的问道:“他真的要走。”董父低着头,不语,过了半晌道:“这孩子他已经决定了,就如此吧。年过完,咱们动身吧。”
出了屋的崔磬,抬头看着满天的飞雪,笑道:“真美。”
.......
山村中的一间木屋内,容知一脸焦急的问道:“崔磬,还没消息?!”站在身前的小厮回道:“任何消息也无,似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容知转头看了看神色淡然的容祺道:“大哥,崔磬不会是?”
“这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容祺神情淡然的看着手中的书,笑道“想必朝廷那边也是如此。“
.........
“王爷,这年关将近,不能再拖了。”洛卿满脸担忧的看着眼前漫不经心的贤王,急道。
贤王拖着腮,望着窗外缓缓飘落的雪,笑道:“看来这次还是要她逃了,不过倒是知道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说罢,便站起身,道:“容家那边有何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