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凌潇潇睡眼朦胧地坐起身子来，“吃早饭了？”他转头望了一下外面，漆黑一片。这时他还没有睡醒，脑中在想的事情是，怎么都第二天了还是黑暗。“难道，是黑暗末日？”这是他看过的一本志异小说中的说法。

没多久，便是反应了过来。原来，这一天还没有过去。仍是下葬的这天。

凌潇潇只觉得脑子一片清醒，但是在回想上午发生的事情时，还是觉得荒诞虚无，好像那根本不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

“穿鞋，走！”纪灵发号施令。

虽然不知道要干什么，但是早就知道纪灵的奇思妙想，况且人在屋檐下，凌潇潇穿好鞋子。

出了门，纪灵在前方轻车熟路地走着，两人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凌潇潇提议抬个灯笼，却是被纪灵拒绝了，并且对着莫惋惜说你也不许点灯笼。

走着走着，便是来到了一片田地。

“这，好像不是我们的田。”凌潇潇奇怪地问道。

“废话，来自家的田还用来偷偷摸摸？也不想想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天边的月色正好，一片乌云袭来，恰恰是把月亮给遮住了。原本洒满月光的大地，一时间变的黯淡起来。

“来干什么？”凌潇潇不解。

“你告诉他！”纪灵脸上是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挖祖坟。”莫惋惜笑道。

“挖谁的祖坟？”凌潇潇还是没反应过来。

“上午和纪灵打架的那个。”莫惋惜不厌其烦的解释道。

“对！”纪灵恶狠狠地说道，“出来混，就是要讲信用。说挖她祖坟！就挖她祖坟！”

一瞬间，乌云消散，白色的月光如雪般照亮整个大地，也照在纪灵的脸上。她本来脸就很白，如今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是像被敷上一层白白的寒霜，冷气动人。

凌潇潇吸了一口凉气。

“我说，大姐，大哥。这……这可不是在开玩笑，真挖了人家的祖坟，可就是不死不休了啊！”

这是凌潇潇没有想到的事情，白天的随口一说，竟然真的成了现实。

东吴村的坟一般都在自家的田里，在白天远远地望去，除了一望无际的绿色的麦田，还有即是一个个几乎算是圆锥形的土堆。那些便是一座座的坟。而所谓的祖坟，也不过是前几代人的坟地，也是在田里。此处，正是关二娘家的田。

“靠！”纪灵不满地道，“老娘上午是为谁打架，为谁拼死拼活。你这个扑街仔，竟然敢忤逆我！”

凌潇潇知道，凭借自己一人，并不足以劝说纪灵。所以不为人注意的，轻轻拉了一下莫惋惜的衣角。

莫惋惜也是发觉了，看了凌潇潇一眼，淡然一笑，便是开口了。见着如此，凌潇潇满脸感激。

“敢问，什么叫做扑街仔。”

莫惋惜说的话却是和凌潇潇期待的劝说的话语完全的不同。

“唔，扑街仔是……是……”纪灵想了一会，只知道这是句骂人的话，以往在学校里和同学们常是互相玩笑，其意思却是真的不知晓。

最后坦然的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句骂人的话。”

“啪啪啪……”听了纪灵的话，莫惋惜又是把手杖靠在手肘里面，双手鼓起掌来。

“嗯？”两人都是看向莫惋惜，不知他为何忽然鼓起掌来。

“纪姑娘，真是大才也。”莫惋惜又是夸赞道。

“呃，不知道，也是一种才吗。”

“当然。”莫惋惜看着纪灵的眼睛真诚的道，“儒家有言，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智）也。纪姑娘的一句话，可说是知行合一，达到了儒家大圣的地步。真乃大才，潇兄，你说是不是。”

纪灵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听别人夸奖自己，仍是十分的高兴。

“马屁精！”凌潇潇在心中无比郁闷的想道，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莫惋惜。可是在听到莫惋惜提到自己，凌潇潇仍是满脸灿烂的说道，“对，说的太对了。连我这个秀才，都是常常为纪灵的文采所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