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沈驷就带着许靖观出门,直奔水云观。
水云观内外,早已有汉阳府县两衙的衙役们站班把守。沈驷到的时候,刘金山正站在门口向外不停地张望,看到人,连忙跑过来。
沈驷劈头便问,“人呢?”
刘金山连忙在前引路,“四爷,人就在里面,我们的人已经把他们都控制住了。水云观的住持,您要见见吗?”
何远皱眉,“直接见正主吧。”
“是。”刘金山答应一声,带着何远进了道观其中的一间屋子。
彼时,人正被控制着。
沈驷在屋中找了个位置坐下,打量了两眼被押到面前来的人。只见那人深低着头,被押跪在面前,显出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
“抬起头来。”沈驷说。
那人听到声音,方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沈驷朝他面色上看去,若只是普普通通的扫一眼倒是发现不了什么。但是,沈驷定睛仔细地一看,就看出来,他五官朦胧,印堂发黑,一看就是招惹上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东西。只不过,那东西跑得倒是快,暂时不在他身边。
沈驷皱了皱眉,冲刘金山摆摆手,“你们先退下。”
刘金山没什么异议,并不觉得眼前这个瘦弱的家伙能对沈驷造成威胁,便利索的带着人退了下去。
片刻后,屋里就只剩下沈驷、许靖观,还有跪在地上的游方道士。
“说说吧。”沈驷说:“你怎么招惹上她的?”
道士一懵,连忙摇头,“不不不,我没有惹事!求您明察,我真的是没有惹事啊!我游方到此,只不过是想要在这道观里挂单修行。可住持小气,不肯收留,一定要把我赶出去。差爷,这其中没有我什么事儿啊!”
沈驷说:“没你什么事?你之前不是还说,出了这道观的门你就得死吗?怎么这会儿又没有这回事了?我给你提个醒,你可要老实回答,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着。把我惹烦了,这事情就不是我来问你了。”
听了这话,道士显然露出些紧张,但他还是不肯直说实话,而是解释说:“这位差爷,您实在是冤枉我了!我的意思是说,离开了这道观,我就活不下去了,并不是招惹到了什么。”
沈驷下意识地觉得麻烦,不耐地看了眼许靖观。
许靖观连忙对道士说:“你这道士,可千万别看不清楚事情!叫你说实话,你讲实情就是了。不然的话,惹恼了四爷,要你去大牢里面说!”
道士顿时慌了,“别别别!不能,不能啊!我不能离开道观的!”
许靖观瞪了他一眼,“那你还不快把实话说出来?再有一句瞎话,这就把你抓进大牢!”
道士这才像是怕了一般,连忙说道:“是,我说,我说!”
按照道士自己的说法,他名叫范正,自幼从师,学习阴阳道术,如今已经小有所成。出师之后,一直到处游历,帮人看卦风水、抓鬼驱邪为生。
一段时间以前,他接到一户人家的邀请,上门抓鬼。见鬼魅害人,且不思悔改,难以度化,就想要将其灭杀。谁想到,由此引火烧身,倒了大霉,被女鬼缠上了!
范正说:“这女鬼道行高深,我力不能及。趁着她被我所伤,难以发挥最大能力的时候,我才千辛万苦的跑到这儿来躲藏。道观威严之地,她不能擅动,我才能稍微好过一些。上一次,我被抓进大牢,她趁机会,就险些要了我的命。若是再来一次,那我真的是这条命就要交代了。”
听完他的一番话,许靖观暗自点头,看上去,这大概应该就是真相了。
沈驷手指间盘玩着五帝钱,眼神莫名,说不轻到底是信还是不信。
许靖观低声道:“师父,您以为……”
沈驷抬抬手,制止了他的话,目光认真地看向范正,问道:“你刚刚所说的,都是事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