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正连连答应,“是事实,绝对是事实!”
沈驷点点头,站起身来,对他说:“那好,我会和住持说一声的,就如你所愿,暂且先住在这边吧。既然是为了救人,没理由让你背这个因果。等到她什么时候不闹了,你什么时候再走,也不差这一张床的位置。”
听了这话,范正顿时喜出望外,叩头谢过,“多谢差爷,多谢差爷!”
沈驷带着许靖观出了屋,就叫人把住持喊了过来。
沈驷交代说:“屋内那人,我已经和他讲好了,暂且就住在你这里。你这么大的道观,应该也不差这一张床而已,就别跟人家多做计较了。”
住持留着花白胡子,闻听后瞪大了眼睛,“四爷,这可不行啊!他……我们这道观是清修之所,他整夜闹腾,搞得上上下下人心不安,这怎么能行啊?长此以往,我这道观也会受很大的影响啊!”
沈驷不予解释,刘金山朝沈驷看了一眼,见他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便对住持说道:“你啰嗦什么?没听见四爷的话吗?让你怎么样就怎么样,多养个人天能塌下来不成?”
住持苦着脸,“他……”
刘金山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领,“他什么?你要是能自己处理得了就别求官府!求到咱们头上,你就得听话,懂不懂?”
沈驷瞥了他一眼,轻轻按了按刘金山扯着人家的手。待他放开,沈驷才说道:“道长,这事情既然是我让你安排的,一切后果,不需要你来承担。就算是在这儿闹出了人命官司,我也不追究你和你的水云观的问题。所以,按我说的做就是了。”
住持被沈驷那一句‘人命官司’给吓傻了,等反应过来,人都已经离开了。
刘金山其实就是想找一个说了算的人,替他在前面顶着。至于这事情到底是完成的如何,他并不在意。只要张伯龙问起的时候,他有话可说,那就足够了。
于是,一群人在水云观门口分道,刘金山带着府衙的衙役回去,县衙的衙役也由班头带回,沈驷和许靖观两人一块儿回家。
回家的路上,许靖观问出了心底的疑惑,“师父,您刚刚讲人命官司……水云观里该不会闹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吧?这事情要是真的闹出人命,那似乎就有些过了。”
沈驷瞥他一眼,“怎么?你同情他?”
“谁?”许靖观问。
沈驷说:“范正啊,你同情他?”
许靖观摇头说:“不不,师父,那样一个人,我同情他做什么?我只不过是在想,总不应该闹出人命的吧?”
沈驷说:“闹不闹出人命,要看他自己。旁人再担心,他不肯坦诚相对,那不就也是徒劳吗?你连他真正发生过什么都不知道,又拿什么来帮他?更何况,这个人,到底该不该帮,还是个问题!”
许靖观听出沈驷的意思,追问道:“师父,您的意思是不是说,这个人刚刚没有说实话啊?可是,既然您明知道他说的不是实话,为什么不追问呢?”
沈驷说:“你哪儿那么多问题?他自己的事情,自己都不关心,我又凭什么替他着急?这可是事关生死的事情,沾上了,就是个大麻烦!能不管,还是不要去碰的好!”
沈驷的语气中满是不耐,许靖观却还是执着的追问,“弟子愚钝,师父,您就给弟子讲讲吧。您说,他到底是做了些什么,被您看出来了,就不想管他啊?”
沈驷被他问得烦,但这是他亲口认下的弟子,问到了,他又不能不说,只得回答道:“没那么复杂的事情!有些事情,看得多了,自然就能看得出来!这个家伙,说话时明显目光闪躲,不敢看人,就说明他心里头有鬼,不坦荡!再者说了,若是你的眼睛能再管用一些,你就该能看得明白了。这个家伙,观其气色,很显然,不管是什么东西被他招惹上了,也都是他死有余辜。人家合该找他的麻烦,他也合该被人家找。”
许靖观顿时恍然大悟,“师父,您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合着这家伙是死有余辜啊!怪不得您说他没说实话,他若是为了救人才招惹上的东西,那必定不是现在的这个该死的样子。”
沈驷说:“知道就知道了,这些事情告诉你无妨。不过,像这种事情,我奉劝你一句,别管那么多的闲事!闲事管得多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把自己给陷进去了!知道吗?能不管就离得远点儿。”
许靖观虽然嘴上答应得好,但沈驷偶一回头,碰上他的目光,却很知道。这个家伙,非但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放下好奇心,反而是好奇心依旧澎湃。
沈驷懒得再多去跟他说教,更不想帮他掺和进去,便没有点破。
两个人各怀心思,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回到家。
尹青溪开的院门,将两个人迎了进去。看看打扫得干干净净的院子,沈驷一时间心情好了不少。他转头对许靖观说:“教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