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轿后,崇善禅寺大门已开,俩边角门关着,宋桂娥埋怨道;“看来是有人先去了,这头香,”宋桂加重了语气:“咱上不成了。”
崔桃娘看向别处,并不答话。
一行八人入了门,便是一条幽深的甬道,两旁栽满了杏花,到为肃穆的寺庙增添一份灵动。
沿着甬道向前走,前面是面宽七间,进深四间的金刚殿。
又走过重重殿宇,崔桃娘四处瞧道:“怪了,怎得没人?”
“许是上完香在俩边厢房休息。”钱秀儿道。
玉琅见着这仅是寺庙,都是斗栱承檐,描金彩绘,加上主道都是面宽七间,进深四间的大殿,就连县衙也不见得如此富丽堂皇,便小声问钱秀儿道;“表嫂,这寺庙怎得如此华丽?”
“你不是外地的,便不知,这是晋王府的祖庙,虽说是祖庙,平时我们都可以来参拜,不过,晋王府的人要是来参拜,那就得封庙,任何人不能进去。”
“这王府就是有钱,”崔桃娘笑道:“一个大殿抵咱屋子五六间了。”
宋桂娥低声道:“二姐,菩萨面前不可调笑。”
崔桃娘撇撇嘴,又东张西望去了。
又走了一段,一行人来到了大悲殿,殿外,宋桂娥整了整自己的衣领,鬓发,才面容肃穆的走进去。
殿内三座小楼般高的漆金菩萨俯视众生,中间是千手观音,左边是文殊菩萨,右边是普贤菩萨,皆宝相庄严,并不让人感到害怕。
宋桂娥跪坐在铺垫上双手合十,并木祈祷,玉琅也闭了眼,愿自己父母,家公家婆平安。
过了好一会儿,宋桂娥才起身,道:“这头香有人上了,咱不用去上香了,诚心拜过就好,咱去走走,难得如此清净。”
崔桃娘原本昂直的身子泄了气,道:“如今正是赏花时节,不消说城内,城外这花儿也都开了,何不去此春光中享乐。”
宋桂娥皱了眉:“菩萨面前可说不得享乐二字,要是哪天怪罪到你身上,我也帮不了你!如今在这了,便静静心,沾沾福气!”
宋桂娥说着便往外走,一行人都跟了上去。
出了大殿,宋桂娥余光瞧见右边六角鼓亭里坐了俩个人,又走进了仔细瞧瞧,才发现是陶检校的夫人周氏,旁边是她的女儿陶勿言。
陶检校和柳经历原是同一个宗师门下,在柳府有过照面,如今见了也是要打招呼的。
宋桂娥走上前去,福身道;“民妇见过周孺人(最低诰命称呼)。”周氏是官身,自然受的这拜见。
周氏盯了宋桂娥好一阵,才反应过来,笑道:“哎哟,我这记性,这可就是向夫人,我印象极深的。”
说罢打量了一下身后的人,目光落在了宋玉琅身上:“这位小娘子我不曾见过。”
宋桂娥忙笑道:“这是我侄女,不怎么见人的。”
周氏将她上上下下看了一番,对着宋桂娥道:“模样儿是标致的。”
宋桂娥笑道:“哪比的令爱。”
陶勿言站在周氏身后,穿着淡绿色兰花袄,下身白色水纹宽澜裙,斜斜的发髻上插了一只犀牛角钗,并几朵梅花钉头簪,衬得气质清冷,皮肤尤其白皙,玉琅一眼便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