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十六、向年年(1 / 2)千崖秋色首页

文竟如鲠在喉,心里不知是甚么滋味,慢慢又去想,“他张若棲的事,与我有甚么干系?我何必管他。”这便穿好衣服,收起手记,打开牢笼门锁,解了唐瑚的穴道。

唐瑚半梦半醒间坐了起来,环顾周围,惊道,“怎么回事?你怎么出来了?!”

文竟道,“这事说来话长,咱们边走边说。”就与唐瑚一起出了牢房。果然牢房前的看守这时已撤的一个不剩,唐瑚眼见如此,更是不解,问道,“怎么海卫兵全撤了?”

此时天已微亮,远处锣声已是四更。文竟道,“此地不宜久留,速速走!”手一抓唐瑚,这就跃过围墙跑走了。

二人回到客栈,唐瑚脱下夜行衣,坐下来道,“虽是逃了出来,可药王手记却没盗走难不成还要随张若棲、征珍他们去交州不成?”

文竟从怀中拿出那本手抄的手记,放到桌子上,道,“不用了这有一本一样的。”

唐瑚翻开那手记看了看,道,“这,这是张若棲的字迹哈哈,几年前他给教主写的信函,我可是认得阿!”

文竟脸一红,幸而脸上涂着泥,看不出来。

唐瑚单手放开书,看了看手指,粘上了些半干的墨,道,“张宫主有心了,想必一夜未睡,抄好晒干,又串在一起,不过这墨可不太干啊?莫不是太着急了?话说,刚刚在地牢里,我莫名其妙失去意识,实在古怪,连你如何开了锁都不知道,难不成是我被甚么人点了穴位吧?是谁来地牢里?是不是张若棲啊?”

文竟心儿怦怦乱跳,心想,“我二人光明正大的,怎地叫他一说好像偷鸡摸狗似的。”就解释道,“我以前救过他一命,他这次给我抄手记,也算知恩报德,勉勉强强有些良心。”

唐瑚道,“你与他有交情,刚刚盗手记时你怎么不说?若早知道如此,请他略施举手之劳就是,咱们又何用费这些功夫!可怜我唐瑚,还去地牢里睡了一晚!”

文竟自是不知如何辩白,磕磕巴巴道,“唉,我救他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知恩报德我与他也不算相识不过是不过是”

唐瑚摆摆手,道,“罢了,旁人的事,我可不去理,既然手记已盗来了,就赶快回房嬷嬷山谷去。天还未全亮,你我折腾一夜,先眯一会儿养养精神,等中午再上路。”这就倒去床上,睡觉了。

文竟亦是疲惫不堪,加上后背隐隐作痛,便也去椅榻上趴下了,只是望着桌上的那本手记,又时不时感到沉闷的心绪涌上胸口,那疑问久久不得散去,“张若棲,你真是那样的人么?”

第二日直到晌午,文竟才醒来。唐瑚早已收拾好行礼,还去外面逛了一圈回来。他将一顶纱笠放到文竟身旁,道,“文兄弟,洗漱洗漱罢,一路上你这脸就跟个煤球似的。”

文竟洗漱完,露出一张干净的脸。

唐瑚叹道,“文兄弟这张脸一如十年前一般。哈哈,遥想当年,我还为文兄的面貌所迷惑,差点倾心于你,没想到你却是个男的。”

文竟道,“多谢唐兄高抬贵手。”

唐瑚道,“年少时那些荒唐事,哈哈,回忆起来便觉好笑,我们教主他那时也以为你是女的,他”却说着说着沉默不语了。

文竟问道,“唐兄,贵教教主可是收了重伤?我这次见他,精神可不大好。”

唐瑚笑道,“文兄弟放心,他会长命百岁的。”

文竟已知唐瑚不愿多言,便不再多问下去了。

二人收拾好行囊,这就下楼去大堂吃饭。唐瑚因一整夜未果腹,饿得不行,叫了十好几个菜,摆满了一整张桌子,引得客人皆为之侧目。

文竟头戴着纱笠,看不见旁人,也顾不上这些,只在那小心翼翼用筷子夹食物伸进头纱里吃饭,正这一时,大堂门口忽然咣当一声巨响!

他撩开纱帘一角,向前望去,只见一对穿着红色短衣,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男少女,正在柜台前与那掌柜吵架。那少女长得清秀可人,她瞪着一对圆眼,手一抬就摔了柜台前的一壶酒,然后指着柜台前一四五十岁,虎背熊腰,留短胡须的大汉道,“你这卖假货的奸商!你这牌子上明明写的梨花酒!结果根本不是梨花酿的,是桃花!我找你理论你反倒说我蛮不讲理!”

那大汉掌柜好好的被人砸了一坛酒,自是勃然大怒,瞋目呵斥少女道,“小姑娘,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敢在我六福楼内砸摊子?!来人啊!”说着吆喝好几声声,后堂瞬间跑来众多伙计,将那一对少男少女包围了起来。

唐瑚一面啃着一个鸡腿,一面摇头道,“花酒我喝起来都一个味,跟井水似的,哪有烧刀子解闷。”说完放下鸡腿,细细打量了那个少女几眼,小声支吾道,“嗯,姿色不错啊,腰很细。”

文竟道,“她那张嘴又刁蛮又刁准,一碗汤里多两粒盐都品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