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黎华轻轻地叩击着玻璃杯，似是边回忆边自言自语地柔声说道：“人界有一个弹丸岛国，倒是也有这种成规模的自杀事件出现。据一些社会心理学家分析，导致这种情况是因为人性被长期压抑，很多人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但这种情况，似乎跟废墟之度以及无旧之城的情况都不同。”

闫寿喝了一口绿色的饮料，丢书包地说道：“自杀是一种个体在复杂的心理活动作用下，蓄意或者自愿地选择采取某种手段结束自己生命的行为。因为其中掺杂了太多心理因素，即便成规模地出现，也不是那么好找到解决问题的核心。”

他似乎是特意吊众人的胃口。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才继续说道：“二位不妨具体说一说自杀人群的其他特性，亦或者城市的情况。如此，我们才更容易找到解决的方法。”

他这一问，冯淑华与死不得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们努力地开始搜刮大脑里关于自杀事件的信息。等了片刻，死不得率先开口道：“冯兄，这一次可否让小弟先说？”

冯淑华没想到死不得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线索，点点头说道：“死弟但说无妨！说来惭愧，为兄还没有理出个头绪。对于历史，我们几乎是没有留存的。”

死不得也懒得听他多做解释，见他住口，看着田间说道：“废墟之度对每一位城民都建立了详尽的档案。我查阅过大部分自杀人群的卷宗，发现一个算不得是特点的共性。他们都曾试图尝试一些新的东西，不过只是浅尝辄止。”

这话尽管是应闫寿的提问而说，但他终归是难以将眼神定格在一名鬼族身上，只能看着田间说。

“浅尝辄止？这是为何？”冯淑华有些不解地问道，作为无旧之城的城民，他完全无法理解人类怎么可能拒绝新事物带来的那种致命的吸引。

死不得出于尊重，解释道：“废墟之度有着丰厚的历史积累。学习和巩固这些历史成果就占去了我们大部分的时间。就比如如何饮普洱茶，我就学了有五年，也才只能说是略懂。加上我废墟之度物产丰富，人民生活优越舒适，这种情况下再去尝试新事物，难免有些得不偿失了。”

冯淑华驳斥道：“死弟此话为兄不敢苟同！人类生而就有好奇心，有无限探索未知的求知欲。这是我们人类与动物最本质的区别。历史毕竟是属于过去的东西，过去的就该让它过去，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不能为了眼前优越舒适的生活，就放弃了对未来的探索。”

死不得显得有些不高兴，他在向神族求助解决问题，刚才也不过是出于礼貌回答了冯淑华的问题，怎么这家伙却大放厥词地攻击起废墟之度的生活方式了。他撸了撸袖子，面对着冯淑华严肃地说道：“冯兄，你这话说的未免太过偏颇了吧！难道尊重传统，懂得珍惜和巩固历史成果，就不是人类区别于动物的最本质区别吗？你见过哪种动物会记录历史？你又见过哪种动物能积累如此丰厚的历史底蕴。如果没有先人的勤恳发掘，又如何有我们现在的生活。既然已经能够过上富足的生活，何不珍惜先人的成果，巩固先人的成果呢？”

冯淑华到底老练，多吃二十年的饭终归是有些用处的。他抓住死不得话语里的漏洞反驳道：“死弟刚才也说过，珍惜先人的成果。先人的成果，在他们那个年代何尝不是新鲜事物。既然尊重先人的成果，为何废墟之度却阻止城民去探索新事物？”

“我何曾说过我废墟之度阻止城民去探索新事物？”死不得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田间、闫寿和袁黎华三人傻眼了，不约而同地想：这什么情况，不是要找我们问个答案，怎么他俩先掐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