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弘阳教披了道教的皮，罗教披了佛教禅宗的皮，各种矿场、运河地段都有出没，其他还有闻香教等，名目上百种。

他叫卢小石回来，没挤进人群，恰在此时，不远处有位美妇，左右跟着家丁，她好像听到了杨川的话，眨眨眼睛，也微微撇嘴。

杨川也发现了她，元宵节已过，灯会却还在继续，出来东岳庙的女人也不少，这女人看着熟悉，穿了淡红马面裙，上身右衽，脸上抹了一层铅粉，一头乌发盘起来，苗条纤秀，不鲜艳也不简朴，然后杨川记起了她就是前几天见过的王端淑。

“喂，你们主家的东西被偷了。”杨川提醒家丁。

那几个家丁看向王端淑，王端淑摸摸腰间，愣了一下，一丝羞愤闪过，家丁说要跑去追，王端淑恢复平静，淡然道：“算了，盗贼奸滑，哪里追得上？”

而后便转向山门，家丁丫头们跟上，往东岳庙里去了。

“想不到北京也和苏州一样，盗贼闲汉不少，刚才我看见那位左大人也来了这边，你瞄准点，待会咱们在他面前，逮捕一个盗贼……”

“让这位大人赏识管用吗？”

“肯定管用，人家是户科给事中到山东督漕运，给事中知道吗？和御史并列的，到时候他帮忙说话，和御史一样管用，我们在临清更好走，关系人脉，永远不愁多。”

杨川回头看向那个脸上带痣的道士，表演的时候，道士不时看看人群。

……

“东岳帝妃在上，小女子王端淑，嫁入丁家一年有余，诚心恳请上神赐我一子，以为丁家开枝散叶，延续香火……”

东岳庙这里香火旺盛，又是去通州的要道，各种人物汇集，在她身边就有不少妇人，同是来求子的。

默念完毕，王端淑上了香，再出山门，往日率真的脸，布满愁容，她肚子不见动静，而且丁肇圣有纳妾的意思，夫妻感情比不上一开始的日子了，然而自己毕竟无法反驳，丁家也在没落，还只能自己出钱给丈夫纳妾，她不善于隐藏，不忿和不欢喜都表现在了脸上。

“那位左大人过来了……卧槽，这帮贼怎么就盯上了王端淑？”杨川无语地抚抚额头……这女人看着确实好欺负一点……

“抓贼啊！有贼！”这回家丁们倒是发现了。

在琉璃牌坊下观光散心的左懋第叹气道：“这北京城里城外，如今也是乌烟瘴气了，自天启以来，盗贼、杀人案，几乎年年都有，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快，抓贼啊！抓贼啊……”负责治安的保甲，不一会儿也被惊动了。

北京治安是由五城兵马司、巡城御史、锦衣卫共同负责的，权力也层层递进，崇祯年间，官家们都人心惶惶，因为城里比较混乱。此刻，负责人还没赶到。

“老爷，我们要不要出手了？”卢小石跃跃欲试。

“再等等，关键时刻我们出马，一举擒获，才能显示出我们的厉害。而且，协助这件事，是有赏钱的，说不定你还能得到几两。当然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些盗贼身手也不次，得防着点，说不定还是什么罗教、弘阳教的底层教众……”杨川嘿嘿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