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四也没想到，他第一次偷香就被抓个正着。

身子麻木的悬在半空中，一时不知所措。

年福眼睛睁半天都不见他动一下，手上忍不住推他一把，哐当一声摔在床上。

顾四磕到胳膊肘，疼痛让他整个回神，忍着连气声都不敢出。

气氛安静。

两人许久都没出声。

顾四内心有点忐忑，担心年福觉得他太不规矩。

“我……”

年福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我困了。”

顾四没吱声，捂着还有点疼的胳膊肘咧嘴傻笑。

两人被闹得半夜才睡。

隔天起来的时候都有点晚。

年福出了屋，顾婆子已经拿着扫把在清扫院子，瞧见她这个时候才起来，神情竟然隐隐带着笑意。

“起了呀！锅里坐着火，早饭已经做好了。”

年福被顾婆子盯得浑身不自在，加快脚下步伐。

“我去洗脸。”

“去吧，洗好直接叫小四起来，他一个大男人，咋起的比你还晚呢。”

“昨天睡太晚，让他再睡会，他正在恢复期呢。”年福顺嘴一提。

洗漱完回身，就见婆婆笑的更开心。

正一头雾水呢，顾老头从外面回来。

顾婆子放下扫帚：“外头是出什么事情了？”

“说是一个知青半死不活的躺村口那，也不知道是得罪谁，被打的那叫一个狠。”

年福听见，忍不住竖起耳朵。

顾婆子问：“怎么说？”

“还没醒过来，被抬到隔壁村医疗站去了，看到的说被打得鼻青脸肿，愣是没认出来是谁。”

年福听到这话，心里多少就有了猜测。

估计就是昨晚被拉来顶包的林建丰。

得瑟了这么久的人，总算是遭到社会毒打，年福心里隐隐有些小开心。

这种开心一直在蔓延，直到顾四起床，两人对上视线那一刻，年福脑海中蓦然回想起昨晚的一切。

笑容有点僵硬，年福还是硬撑着恢复温柔。

“你醒了，今天早饭妈已经做好了，洗完就能吃饭。”

“好。”顾四反应也慢半拍，视线不住往年福唇上瞄。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才赶忙转移视线，以至于一个早饭吃的都心不在焉。

饭还没吃完，隔壁大嫂就找来了。

“爸妈，吃着呢。”

顾婆子眯着眼睛看着她：“恩，你来干啥。”

刘翠芬笑容不减：“没啥，就问问小四下次啥时候再去县城，帮我带一点糖糕回来。”

正在吃饭的年福手一顿。

“你们自己不就去了。”顾婆子沉着脸，不喜欢这儿媳妇使唤她小儿子。

“这不是专门去不值当，也怪牛娃见到虎子吃糖糕，死活闹着也要，别人想不到他，我听见他哭心疼呀。”

来了。

年福听着大嫂这话里有话的，就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上门。

“大嫂疼孩子，不过顾林刚复查完，最近这段时间都不打算去县城，下去去了肯定提前跟大嫂说，帮忙带回来。”

“行，钱我也不给了，之前不是还欠着钱，直接从那里边扣就行。”

年福：“……”

顾婆子听着忍不住皱起眉头：“合着这一大早你就是来找不痛快的。”

“妈，瞧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为了孩子才麻烦小四的。”

“张口糖糕闭口钱，你哪是为孩子来的，你根本就是冲着要钱来的，不是答应你结算那天就还？”顾婆子砰一下的将碗磕在桌上。

“我……这小四还有钱买零嘴，那就肯定不着急，分家之后哪哪都要用钱，等结算还要好几天，我这不是也手里没钱急的。”

年福看了一眼顾林，两人思路莫名对上。

“大嫂，你等等。”顾四站起身回屋，过了一会，手里拿着一摞毛票出来递给刘翠芬：“大嫂，这是剩下，原本打算买药的钱，既然大嫂着急，就先还了。”

刘翠芬瞧见钱双眼立刻放光，半点推辞也没有，就接过钱来。

一连点了两遍，确定金额没错之后，叠着塞进口袋里。

“大嫂就知道小四命好，不吃药现在不一样好好的，现在把钱还了也能提前少一部分债，多好的事。”

接二连三的话让顾婆子心里憋着股气。

“滚滚滚，给我滚出去。”

“妈，这欠债还钱不再正常不过……”刘翠芬还想说，直接被顾婆子给打断：“你说的没错，欠债还钱，你今天就去把你娘家弟弟从之前到现在借的大几十块钱全部给我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