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芬愣在原地：“这……”

“别跟我扯这个那个，钱要回来是你们自己的，我也不要，你要是要不回来，我今天就拿大扫帚堵你家门口，不让你进门！”

“妈！你这是干啥呀！”

“欠债还钱，牛娃不是想吃糖糕，让他舅舅把钱还上就能吃到。”

年福这会才起身：“大嫂，你既然家里这么着急，外面欠的债能要回一点是一点，有句老话说的好，救急不救贫，这年头没几个不贫的，该要的钱可要趁早要，千万不能因为亲戚关系就有顾忌。”

顾四轻笑：“你不是白担心，大嫂是个直性子，跟咱们都能开口，那亲弟弟更应该好说话。”

眼前两夫妻一唱一和的，气的李翠芬想回嘴，眼神瞅着边上站的顾婆子，心立马虚一截。

婆婆最偏心小儿子，她现在闹下去根本讨不到好。

反正钱都要回来了。

“我想起来牛娃自己在家，我就先回去了。”

“站住！”顾婆子想要叫住她。

刘翠芬只当听不见后头的声音，一股脑的往外冲去。

气的顾婆子双手叉腰浑身直抖。

年福没上前，伸手推了一把顾。

顾四走到母亲面前：“妈，那钱本来就是打算还给大嫂的。”

“那可是你的药钱……”

万一缺了这药以后落下什么后遗症，顾婆子不敢想。

“不用药，昨天医生复查之后说过不用再吃药了。”

“真的？”顾婆子少了点担心，气也没那么多。

年福帮着在一边作证：“医生说多注意别累到就好。”

顾婆子拉着顾四又多念叨了几句伤，就听到外头有人路过的时候传来询问声。

“老顾，老顾，你家小三不知道怎么干什么，这会正在公社那闹呢，你要不去看看。”

顾老头起身：“小三闹什么？”

“说是要去县城，死活都要去。”

年福跟顾四对视一眼，心里面忽然传来不好的预感。

“糟糕！”

……

公社。

顾三堵着门：“大队长，我是真的有事。”

“一问三不说，你在和让我咋开介绍信？村子里面现在住着来视察的人，早上有个知青就被打这事你没听说？万一再闹出点什么事呢，这几天都不准出去。”

“我着急，过了这个时间就可能就晚了。”

“那你倒是给我个正当理由，你非要去县城干嘛？”

“我……”顾三憋着一口气：“我去找媳妇。”

“找媳妇？你媳妇不是回娘家去了，你现在是不是觉得随便扯个谎糊弄我就能拿到介绍信。”

顾三固执道：“反正今天不给介绍信，咱们谁也别走。”

大队长要去见视察的人呢。

被顾三堵着，一恼火从外面叫来几个人。

“把他给我拽出去，要是还闹给我绑树上去，让他好好老实老实。”

生产队的几个壮汉一人抱着一个胳膊，硬生生把顾三给拖出去。

年福跟顾四到公社外时，就见顾三被按着，正绕麻绳朝树上绑呢。

顾四冲上前：“哥几个，这是怎么回事？”

没出事前，顾四也是生产队的一员。

眼前几个人经常都在一起吹牛打混，见到是熟人，领头的停下手上动作，悄悄指了指后面：“大队长说的，正气着呢。”

顾四没去大队长那，先问了一句：“三哥，你要干什么？”

生产队那人说：“你哥说要去县城找媳妇，大队长觉得他骗人。”

猜想得到了验证，顾四攥着顾三的手：“哥，你就是想去县城逛，也不能拿嫂子当借口，村里都知道她回娘家了。”

“你知道……”顾三话没说完，掌心就被狠狠掐了一下，把他要说的话给憋了回去。

顾四看了他一眼才松手：“我去跟大队长求个情。”

生产队的人也没拦着，这会也只拦着顾三，没再动手上绳子。

顾四靠近大队长时，年福已经在解释。

“就昨天顾林为了省钱没拿药，三哥念叨了很久，今天再去肯定是想把药补回来。”

大队长冷着脸远远盯着顾三：“那他直说不就好了。”

虽然说了今天也不一定会让走，毕竟打知青的人还没找到，谁知道时不时来了什么人针对大寨，故意搞村子里的人。

“估计是怕传出去被顾林知道，他治这个病已经觉得欠了三哥挺多，不好意思再麻烦。”

年福声音不徐不疾，听得大队长心头那团火慢慢消散不少，见顾四过来，也就有话直说。

“这几天是肯定不让出村的，什么时候打人这事解决了，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一会我也会让村子里的人吆喝几声，不管干什么，身边都拉着两个人陪着，免得出意外。”

年福点头：“我们听大队长的，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