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太子殿下放心,殿下说过的话,老臣都记在心里。老臣畏冷,先行告退。”像是再也承受不住这楼顶的风寒,恭敬的稽首后,聂桑平背转过身,缓步拾阶而下。然而,仿佛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才走几步的长者顿住脚步,回身望着长身而立的年轻主子,萧然道:“前日老臣听了一段戏文,讲的是一名年轻帝王恋上一乡野女子的故事。老臣看完,心里呀不自觉地替这位帝王感到惋惜,所谓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大约便是如此了。”
“这戏文写的甚是精彩,来日太子殿下得了闲时,不妨看上一看,兴许能揣摩出点和老臣想法不一样的东西。”
九尺戏台,优姬名伶,无论怎样的情深或情冷,所演绎的都只是别人生命中的故事罢了。
只是这一切,又与自己何干?
然而转念一想,云仪很快意识到他这是话中有话。想他和聂桑平的接触也有些时日了,深知此人心里的笔墨胸襟远非常人所比棋局已开,黑白棋子入手者只能按照棋盘上经纬局势,运筹帷幄,落子无悔。
聂桑平是一个谈笑风生的军师,更是一名经纶济世的智者,断不会为一场戏文而如此较真。
面朝聂桑平离开的地方,龙渊太子转过身,恭敬揖礼道:“太傅之言,云仪自当铭记。”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诗词吟唱处,华发长者的身影已经渐行渐远,逐渐和漫天风雪中的殿宇楼阁融为一体。
“问世间,情为何物?”愈演愈烈的暴风雪中,年轻皇子负起双手喃喃。阴云沉沉的天幕上,灰青的冥色和着纯白的冰雪,如同一幅巨型的水墨画,一直延伸到那片看不见的北邙关。
在那里,正驻扎着一支冥军。
那是死而复生的宣翼王的部下,那个从地狱深处归来的皇子,据说是继承了来自地狱深处的力量,不仅能顷刻洞察人心,还能空手操纵一念生死的地狱力量。
还有那个天赋异禀的少将宫洺,是个难得一见的用兵奇才
怪不得短短半月时间,江下数城俱废,沦为叛臣盗寇的聚集之地。
听说二皇子“死去”那段日子里,阴错阳差之下,曾拜榣山巫灵为师,一言一行,无不恪遵师命。
那一瞬,不知想到了什么,龙渊太子的嘴角忽然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低声道:“直教生死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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