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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风声鹤唳。在场的众多平民百姓都震颤不已,生怕自己会成为他们手下的亡魂。而风景瑜却兀自笑出了声,“噬魂军果真是兄长你的一只好狗。”    “果真是祸害遗千年。”而风渊珞一拢飘至脸颊的发丝,凝着那张他厌恶之至的脸,语气清冷。    风景瑜笑得依旧温和无害,话语却恶意之至,“兄长不死,作为弟弟的又怎会舍得投奔黄泉呢?”    “那你可要有的等了。”风渊珞灰绿色的眼眸一派枯寂。    “兄长初登帝位,可惜我错过了您的登帝仪式,未能送上祝贺,不过,日后必有大礼相送。”风景瑜咬住了最后几个字的尾音,笑得有些诡谲。    “却之不恭。”风渊珞却不甚在意,仿若在自己眼中,他便是一个逗人取乐的跳梁小丑。而后,又转头望向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月宓,那清渺的声音在幽幽的夜色飘荡,竟出奇的寂寥,“月宓,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    “我与你有甚关系?”月宓眸中流光一闪,轻声问道。    “若论及关系,与你而言,”风渊珞顿了一顿,灰绿色的眼眸似布满一层翳一般昏沉而朦胧,“我便是你不死不休的敌人罢了。”    “不死不休?”月宓轻声呢喃,眸中金棕色的冷芒急掠而过,似剑锋一般寒锐。    “若你记起我们的关系,你便来紫京寻我……”风渊珞眸色幽郁,而后,凝着她脖颈间的一抹朱红,灰绿色的眼眸陡然涤荡起几丝不易察觉的涟漪。    “改日再会。”风渊珞袍服翻转,若被海水打得破碎不已的波浪一般,脚步微挪,便消失在月宓面前。而那杀伐冷漠的军队也似潮水一般,一时间清退得一干二净。众人恍若隔世,以为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只余残风中还留着一丝彻骨森寒的嗜杀之气,证明噬魂军以及那个高不可攀之人却是来到了这个地方。    “你知道我与那风渊珞的恩怨,所以,才投奔于我。”虽是疑问的话语,但月宓语气却有些肯定。    风景瑜轻轻一笑,“却是如此。”    “我与那风渊珞有何过往。”月宓望向了他,眸中神色不定。    “这不是应该问您吗?毕竟您可是主人公呐。”风景瑜轻轻勾了勾唇,眸中意味不明,而后,凝着她胸口的那块翡翠后,眸里的光芒陡然轻颤了一下,“是那风渊珞给你的?”风景瑜轻轻抿住了唇,唇角的笑近乎僵硬,喃喃自语,“那风渊珞可真是大方得紧。”    沿着他的视线,月宓望向了自己脖子上佩戴的一块娇艳欲滴的红翡,静默了一瞬,“这东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不对的地方?”风景瑜勾唇笑了笑,但目光一直炯炯地望着那翡翠,“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只不过,这东西您要保管好,”他又一抬眸,直勾勾地望着月宓的鬼面,似乎有些开玩笑地说道,“如果您不需要的话,给我也罢,我一定可以将它最重要的作用发挥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月宓声音有些不愉,她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更讨厌风景瑜这种似是而非的话语。而这东西带给她的感觉绝不平常。    “如果可以的话,您可以把它当作是你和风渊珞的定情信物。”风景瑜说了一句,却不肯多说,话里话外,却似乎带着几分揶揄。    “定情信物?”陡然,月宓那被埋葬于记忆深处的人像却日益清晰,逐渐和银发绿眸的风渊珞两相应和。月宓的心狠狠停顿了一下,她垂眸,暗暗咬住唇瓣,口里一片腥甜,眸中金棕色的芒光潋滟了一瞬,似鬼火一般可怖,“我讨厌这个词。”    处于她身旁的风景瑜抬眼望着她,却发现那清冷若月的月宓陡然变得阴郁如夜,她轻轻活动了几下自己的手指关节,而发出“咔哒咔哒”的脆响,而后,那双金棕色的眼眸悄无声息地回望着风景瑜,里面跳动着若毒蛇吐芯一般狠辣的芒光。风景瑜只觉得浑身发冷,似乎被当作猎物一般,而那月宓却轻轻一笑,她轻轻捏住了那风景瑜俊俏的下颌,眸里若狼光一般的金棕色芒光一闪一闪的,“呐,你是不是很恨风渊珞?”    “是。”风景瑜只觉得心里所有阴暗可怖的想法都被月宓的话语引了出来,他顿时捏着拳头,双眸一眯,声音低沉、一字一顿地回答道,“我恨风渊珞。”    “恨?这个字我喜欢,”仿佛嗅到花香一般,月宓表情沉醉,金棕色的眼眸带着一股狠辣与嗜杀的韵味,她手下微微用力,语气中透着一丝蛊惑,“我要你杀了风渊珞……”    “杀了风渊珞……”风景瑜表情一凉。    “呵呵,”月宓低低地笑出了声,随后,她轻轻捏住了风景瑜的指尖。风景瑜顿时一愣,目光凝着她那细腻洁白的指,然后,转向那手的主人。月宓微微歪头一笑,露出的脖颈洁白纤细,在黑而柔的发丝下,隐隐显露出万般风情。风景瑜的眸色顿时沉了一沉。    而那月宓又素指微勾,捏着兰指轻轻取下自己脖间的红翡,放到了风景瑜那双带着粗茧的掌心里,而那指蜻蜓点水地触碰了一下他的手,酥酥麻麻的。风景瑜鼻息重了一重,而后,仓惶地垂眸,转瞬间,望着自己掌心中的荼靡红翡,眸光动也不动。    “这个,给你。”月宓低低一笑,眸中妖邪的冷光更甚。    风景瑜顿时一愣,而后,声音也不由带着一丝颤抖。那风流俊美的脸上,此时流露出几分迟疑之态,而他只觉喉咙干涸得厉害,便不确切地问道,“给我?”    月宓轻轻点了点头,而后,若蝶翼一般地轻轻旋转着自己的身子,笑声轻快而透着杀戮,“我要你帮我杀了风渊珞,不遗余力。”    风景瑜轻轻捏紧自己手中的翡翠,而后,轻轻勾唇,眸色幽幽,“如你所愿。”    “开到荼縻花事了,丝丝天棘出莓墙……”月宓低低一笑,眸中布满邪气和几分难懂的快意,“即使是最灿烂、最繁华或最刻骨铭心的爱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或一方的身死而猝然远逝,所以,爱这种极为虚幻的东西,还是消失的好。”    “您看事倒过于悲观。”风景瑜低声道。    “你恨那顾倾城吗?亦或是爱她?”月宓却不置可否,她微抬眼望向那似乎一脸沉思的风景瑜,只觉得他身上的死气又多了几分,却难掩她体内那股力量对他的贪婪之欲。月宓暗暗握了一下拳,但呼吸却又重了几分。    “没有爱,又何来恨?”风景瑜眸色微动,轻轻弯了弯唇角。    “她也是个可怜的女子,起初在两个男子中间摇摆不定,却最终选择为你殒命相抵。这种做法,倒是近乎愚蠢。”月宓微微挑了挑眉,语气中却流露出一丝不屑。这样的月宓,冷心冷请,又怎知人世间的至情至爱呢?    “愚蠢吗……”风景瑜不置可否,一想到那个痴心与付的人已化为一抹残魂,他的心由起初的疼痛之至顿时变为近乎麻木,而他又望向似乎冷酷嗜杀到不通人事的月宓,难以想象,若她遇到所爱之人,又会是怎样的表现?    “收起你那不足为道的感情,我原以为杀人是最快活的,现在我厌倦了,我要你做我手中的长剑,替我斩杀一切我看不顺眼之人。”月宓轻轻抚向风景瑜俊美之至的脸颊,金棕色的眸子带着暴虐和杀意,以及难以掩饰的疯狂。    “感情于我而言,算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了。自那顾倾城以后,我便厌倦了这些心口不一的女人了。而做你手中的长剑……”风景瑜陡然一笑,语气阴郁而透着几分跃跃欲试,“若你需要,我愿一试。”    月宓狂然一笑,笑声猖獗而嗜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