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梦见的人,一定要去见一见」
没多久,戒毒所就来了一行人,将爸爸带走了。
本想将妈妈接到家里一起住,她一个人实在是放不下心。可是她拒绝了,她说房子得守着,不能没了人气味儿,将来爸爸出来了,得住在这。
那里是家,曾经一家三口温馨的家。
不知道怎的,眼睛不争气的起了层水雾。妈妈向来是个贤惠淑德的女子,如今受到这样的打击该有多难受?
一想到发生的事情,我坚持把妈妈带到了陈家。我们两个平时都得上班,有陈父陈母的陪伴会好许多。
安抚好妈妈的情绪,已经凌晨了,跟陈父陈母道了别,同陈东隅回了家。什么也不想做,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到处都是可怜的颜色,却也看得眼睛生疼。
起身去冰箱里拿了几瓶啤酒,挨个摆在茶几上,双脚盘坐在沙发上。
刚开了一瓶,成东隅裹着浴巾出来站在客厅看了我几眼。
“想喝?来,坐下一起啊。”我毫无客气的邀请他一起分享我的悲伤。
只是我强忍着这么久,竟不知道在这一刻会决堤。
所谓的强装坚强,也不过是面具下的一套幌子。
“我是你老公,不介意将肩膀借给你用一晚上。”此时他已经换上了那套我为他挑选的米老鼠睡衣,下半身是格子控,到处都是米老鼠的头,明明很可爱的,他却不喜欢。
“陈东隅,你说,我爸怎么变成那样了?他有考虑过妈妈吗?他这样太残忍了。他以前跟我说,他说,等我结婚了,他就带着妈妈去旅游的,可是怎么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你相信看到的?还是相信你听到的?”
他的这句话问到了我,是啊,其实不论是看到的还是听到的都是坏的。他曾说退休后就在老家开一家小诊所,可是现在呢?到底是违背了自己的初衷。
“我什么都不相信,即使你告诉我这一切是假的我都不想去相信。你知道吗?梦之所以会醒,是沉睡的人不够喜欢。”
酒一瓶一瓶的在减少,可我的心好痛,一点也没有减轻。
晚上我梦见了一片血泊,里面安静的躺着一只手,周围什么也没有。梦里的我吓得浑身一哆嗦,转身拼命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仿佛这一切只是为了让我看见,怎么也跑不出这个狭小的圈子。
接着画面转向了爸爸所在的戒毒所,漆黑的房间,里面时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给我,给我,求求你,我有钱,我有很多钱……给……”声音喊到沙哑,不知道他就这样嚎啕祈求了多久。
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微弱,直到听不见。
我感觉到一个温暖的怀抱,梦里的困境也随着消失。
耳边传来安慰着我的声音,“没事了,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