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次清濯公子也会前来弹奏呢!”
“真的吗?真的吗?你听谁说的?”
“当然是官府杂扫那边有一个我家的亲戚,是我二舅奶奶孙媳妇家庶女表哥的长姐夫君透露出来的!”
相思正巧路过这两个女子中间,听到对话之后笑得仰起肚皮,回去重新跟寒笙复述了一遍,这弯弯绕绕的亲戚关系令她也不禁莞尔。
这次出行不似之前那般低调,其中也有替皇帝寻访民生、表现天恩浩荡、宽厚仁慈的意图,所以是完全按照仪制来配备的仆从、车架、仪仗等规格。
公主尊驾突然降临民间,不仅是百姓,连官员都十分惊讶她的到来,他们不过芝麻小官,素日是见不到贵人的,连忙惶恐地让出主位奉为上宾。
寒笙有意为寒笃博得好名,温婉又官方地说:“陛下愿与民同乐,却因政务繁忙,无暇前来。遂本宫替君一行,希望无论是科举考试还是赏花雅会,都能为我大寒选拔人才,百姓安居乐业,江山国泰民安。”
下面齐齐跪倒一片,虔诚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寒笙默默退后,周正端坐在高位上,静静地等待着宋皎的表演。
而这时,宋皎在幕后已经听闻长公主的凤架的突然降临,心中悸动跳跃,揣测她是不是为自己而来?
但一想到上次一柱香的事情后,他又摇头苦笑,估计现在殿下还生着自己的气呢,又怎么会特地来看他?或许连他是谁都不记得了吧?
悲到寂寥,不由得自嘲:真是自作多情啊……
直银见自家主子的脸色又哭又笑,榆木疙瘩似的脑袋依旧困惑不已。
私下暗自唏嘘,原来主子这般沉稳冷静、杀伐果断之人也会有喜怒哀乐、阴晴不定的时候。
时间过得飞快,寒笙在此期间亲眼目睹了胸口碎大石、口吞长剑、当场跳舞作画、甚至还有仰天长啸高歌一曲——堪称奇观的画面。
长达几个时辰,绕是她这般能忍耐磨,也经受不住来自视觉和听觉的双重打击。
怪不得寒笃一开始听闻她要出宫去赏花会的时候满脸错愕和不可思议,怪不得清风霁月的宋皎从未出席过这种宴会,怪不得怪不得……
她看了一眼正袒胸露乳的女子相扑,无奈之下和相思进行了神识交流:“宋皎何时出来?”
相思偷了一份竹简,定睛一看,清濯公子的名讳赫然列在……最后一位,它瞄了一眼表情愈发冷凝的寒笙,安慰解释道:“估计是为了吸引更多人前来,所以才将他安排在了压轴。”
寒笙叹气颔首,也别无他法,只好等着呗。
大概是前面的表演都不成体统、上不得台面的,几个主事官竟然全都在位置上昏昏欲睡。
这时下面正表演着喇叭唢呐,这唢呐一吹,大喜大悲,一声响彻云霄,将几个大男人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不说技术如何,单单论这曲目就有问题——《拉郎配》和……《小寡妇上坟》?
前者画风实在过于清奇,导致最后宋皎两袖清风、衣角翩翩地走上圆台时,下面竟有女子高亢欢呼,差点让寒笙有种置身于现代演唱会的感觉,一嗓子就把几个主事官再次吓醒。
原来看杀卫玠和掷果盈车的说法,并不是夸张。
寒笙看了一眼几个人流着口水的不雅睡姿,心想——如果是宋皎的知名度,估计一会儿他们是睡不了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