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来,扶起跪在地上的男人,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承诺:“尔若许我聘嫁之礼,我便可予你锦塌半分。”
“此生不悔,至死不渝。”
宋皎垂眸,舒心地微笑,心里阴暗的一面仿佛即将冲破牢笼。
——殿下,若是你以后食言,恐怕也别想再离开我的床榻了。
……
“阿姐你说什么?你要收那个琴师做驸马!?”寒笃在崇政殿里惊讶得差点摔下龙椅。
这才不到半年,两人怎么就互定终生了呢?
小皇帝有一种被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仿佛全世界都抛弃了他,耍赖似的大喊大叫:“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寒笙本就没想征求他的意见,只是来通知他这件事。
“你不同意就算了,大婚的时候你也不要来了。”
寒笃闻言瞪大双眼,没反应过来她居然会说这么重的话,哭唧唧地埋怨:“阿姐,你不疼我了,大婚居然都不让我去。”
寒笙淡定地咬了一口云片糕:“可你不是不同意吗?我若让你去了,你岂不是会摔盘子摔碗?”
皇帝撅个嘴巴:“我这不是在恼你居然不告诉我!”
“这不是告诉你了吗?”
寒笃气的直跺脚:“这哪是告诉?这是通知!”
然后小声嘀咕了一句:“那丫头也是,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也不报个信!”
寒笙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心想,他嘴里说的“那丫头”应该就是弯翡吧?
没想到这个皇帝平日里看着呆呆笨笨的,居然也会耍心思往她身边安眼线了。
寒笙无奈地摇头,但也并没有想把弯翡换掉的意思,总之没什么大错,她也不想麻烦地再去找另一个来替代。
“阿姐,你是不是要搬出宫啊?”寒笃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
既然她已经说了要结婚,就说明早就做好了出宫的打算。
其实长公主一直在宫外有府邸,只因姐弟二人情深,所以这豪华的宅子也毫无用武之地。
寒笙颔首:“你已成年,朝政也渐入佳境,自然无需我时刻帮扶。我年方二十在宫中停留多年,已是不合规矩。”
“再者,我出宫有了驸马,倒也可以赌上那些悠悠众口,免得总有人一门心思地往我这边塞面首。”
寒笃深知她心思正,主意多,一旦决定的事情便无挽回之处,说到底他也只是有些舍不得罢了。
二人从小便一同长大,很少有分开的时候,如今却很快便要相隔宫墙,叫人哪能不动容、不留恋?
但寒笙对他其实也只不过是半年的感情,倒没什么可留恋的,甚至有点想快点逃离的感觉,以免被他的后宫妃嫔继续荼毒。
“那我先让人打扫一下公主府,大概修整三日后,你便可以入住了。”
寒笃如今只能尽心尽力地想到每一个细节,让长姐住得安心舒适些。
寒笙客气地道谢:“辛苦了。”
她起身便要告辞:“我先回宫了,你继续处理政务。”
寒笃一脸不舍:“阿姐,不留下来用午膳吗?”
寒笙头也不回地离开:“不了,回宫和清濯一起吃。”
寒笃:……
果然他就不该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