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亦不能给自己,给佩娘丢了脸面。
她看向众位妇人,缓缓走出院门,对着各个方向的人微微福身作揖便转身步入院门,将房门关上,好似结束了一段最黑暗,最不堪回首的过往。
从此刻起,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晏枝掀起马车门帘,道:“三才,天色还早,送我去锦绣里看看。”
“是。”三才在下一个路口转了方向,载着晏枝前往铺子。
到目的地后,晏枝被莲心搀扶着下了马车,她对三才道:“你先寻个暖和地方候着,我还不确定多久能出来。”
“是。”三才沉声应道。
晏枝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步子,转身对三才道:“方才离开前,你对香怜是不是说了什么?”
三才一怔,忙道:“小人知错。”
晏枝笑了笑,道:“哪里有错?岁月悠长,你可以去过属于自己的人生。”
她转身离开,走进店里,三才依然怔怔地站在原地,春日的风吹在他的脸颊上,三才似乎感受到了与在战场上截然不同的感觉,风好暖,春天快到了。
就在这时,一声哨声突然响起,他脸色一变,转头看向声源,系好马车走了过去。
有人等在门口,引他进去,沉声道:“将军命你一见。”
三才步上二楼,进了雅间,屋内坐着个孔武有力的中年男人,正从二楼窗口看向刚刚走进锦绣里的晏枝。
三才抱拳拜道:“见过将军!”
“免礼,”待看不到晏枝后,他才转身,露出一张英俊且严肃的面孔,道:“她近况如何?”
三才把近来发生的事情都转告晏靖安,晏靖安听后,沉默良久,又转身看向窗外,仿佛那个地方还残留着晏枝的倩影,男人长长叹出一口叹息,沉声说:“她……真的长大了,都怪我……怪我……”
那日,晏殊同回来同他大吵了一架,他从未见过自己儒雅温和的儿子发这么大的火气,他把他所不知道的晏枝所受的所有委屈和委曲求全都在一声声严厉的斥责中讲述出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对晏枝的保护其实对她是一种莫大的伤害。
皇权在上,不可更改,他晏靖安从未有过谋权篡位的心思,可这番话哪怕摊开了讲,皇帝都不会相信。若是皇权要处置他,晏府全家上下,没有一人能幸免。
至少要保全枝儿。
晏靖安道:“穆府那个私生子的来历查清楚了吗?”
三才摇头:“只知道是穆大人带回府的,他娘亲是何人完全不知。”
“嗯……”晏靖安沉吟一声,道,“罢了,既然枝儿真心待他,便给他些机会。家师一事你也帮忙张罗点,如有必要可以我的名义,别叫外头人,尤其是荣安王那边的人察觉了去。”
“是。”
晏靖安又问:“她先前把嫁妆都变卖了都要买的那块地如何了?”
“夫人雇了些工人正在开垦,似是在种植桑树,别院简单修整了下,暂时没有入住的打算。只是那片山……小人看不明白,夫人要那座山做什么。”
“她总是有些古灵精怪的主意,”晏靖安摆摆手,道,“三才,护着小姐,穆落皓一事如果有第二次……”他眼神陡然变厉,一身气势毫不保留地泄露出来,“军法处置!”
三才背后的鞭伤又开始隐隐作痛,但熟悉的语气让他眼眶微热,三才单膝跪下,哑着嗓子拜道:“末将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