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日落,夜幕降临,一天的时间根本称不漫长。
街道的行人依旧回复得络绎不绝,仿佛那场就于身旁极近处发生的恐怖碎尸案。
也不过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除了记者,无人关心后续的发展如何,亦不曾身怀感触。
最多就是扫向角落处的目光多了几分好奇。
被重重隔离开来的阴暗房角,尸体和血迹估计也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吧。
“咿咿咿咿——....可怕,实在太可怕了..........那个人居然真的如猗窝座阁下的猜测一样,活了下来........可怕,太可怕了.......”
就离凶杀现场不远的阴影中,一个谁也不曾察觉的墙檐。
额头仿佛生有肿瘤的瘦小老头,正陀着背,两只如腐朽的树枝般干枯的手臂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无惨大人的嘱托时刻被刻入脑子里,心脏中。
面容狰狞,低垂的眼角被污浊的泪水打湿一片。
有些发狂一样用指甲大力刮蹭着自己的血肉,硕大的额头被犁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血痕,却又在下一秒迅速回复如初。
“咿咿咿......我怎么会有本事杀掉他啊..........太可怕了!但是...........”
他低泣着,自卑着,懦弱着,恼怒着。
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动,也不知是他那卑微的气质带动他的形象,还是真的如此........
他的身形居然在急骤缩小着!本就矮小瘦弱的躯体很快便如泄气的气球一般变为了老鼠大小。
“这是无惨大人的命令!”
这次的自语中不再混杂着恐惧的情绪,声音也洪亮干净了不少......不,就连声带都发生了改变。
污秽老鼠一样的身形依旧蜗居在了墙角,抱头自艾。后面接的话语是来自旁边的另外一具身体。
身着与之前一模一样的和服,头生双角,半个脸部都缠绕着筋痕。
但模样却比萎缩的本体顺眼得多,年龄也是大幅退化,变成了十七八岁的青年外貌。
血红的双目中,黑墨般的“弦”与“肆”的文字浮出水面。
与之一同的,还有尖牙利嘴中,舌头刻着的黑体“怒”。
说话的语气不再混杂着无谓的低劣感,充斥着暴躁与决绝。
终于呈现出了与弦之名相称的压迫感。
但作为“弦之肆——分身之鬼”的半天狗的能力远不止于此。
“哈哈,哈哈,杀了他,杀了他!”
积怒......也就是刚才那个浮躁身影旁边,空气的狂风猛然汇集,聚合在另一个相近的影子。
乐之鬼——可乐,半天狗的另一具分身浮于半空。
半身赤裸的山伏打扮,放荡不羁的面孔,吐出的舌头也被用黑墨刻有繁体的“樂”字。
如果说刚才的积怒代表着半天狗愤怒的情绪,那么可乐就是愉悦情绪的化身。
两者相性极为不合,但...........至少现在一致对外。
..........................
嗒....嗒....嗒....
也不知是哪里传出的民风习俗,审讯室的构造几乎都是如此。
四面一色的紧密围墙,徒留一个堪堪人高的小铁门。
一张木桌,三把椅子,其中两把以桌子为间隔,恰恰和另一把对立着。
狭小,昏暗,光线不足,仅有一座的电灯就位于桌。
在有意给予被审问者的心理暗示,增加紧张感、钳制力。
虽然略显刻意,但对于未受过专业训练,且本就心神不稳之人确实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