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长门怨,神石梦境,千金买赋(1 / 1)长门怨贵女逆袭首页

巫女熊楚云在未到达王侯府之前,坐在牛车上,就知道此行的意义是什么?  天命将在此刻改变,无论是陈阿娇的,还是她的。  已近亥时,天完全陷入黑暗中,陈蟜在门外来回走动,面色不安地搓揉着手掌。  “巫女何时来?”  “小侯爷,定是路上耽搁了。”管家说道。  棠邑国的百姓们现在早已入睡,只有王侯府灯火通明。大红的灯笼每百米一个,全都点上,这是馆陶长公主吩咐的——是为了迎接公主的密友。  夏天的夜风袭来,吹动陈蟜的衣袍,还有美貌宫人们的发丝。婵鸣声响起,几道轻柔的声音在漫长的等候中,低声议论着馆陶长公主的密友的身世。  “你们可知公主密友是何等身份?”  “据说馆陶长公主的密友,身世不一般,说是楚国巫女一脉的继承人,姓熊,同时也是楚国皇室一族的后裔。”  “项王后裔?”  一位资历稍老的宫女十分惊惧,睁着铜铃大的眼睛连忙说道,“嘘!!别说项王,项王在大汉是禁词!”  就在此时,一辆牛车从黑暗中行驶而来,宫女们纷纷巴头巴脑向牛车望去,看来牛车上坐着的便是传说能呼风唤雨的巫女了。  宫女们个个好奇地盯着近在眼前的牛车,都想瞧瞧巫女是何等模样,头上会长角吗?还是会有狐狸一样的尾巴?  年仅十一岁的陈蟜虽沉稳,但此刻也同宫女们一样,很好奇巫女是何等模样。然而真正看到巫女,却叫陈蟜失望了。  面前这个巫女并未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头上没有角,身后也无狐狸尾巴,就是大汉平常妇人模样。  事态紧急,陈蟜连忙向前一步,手指着王侯府,然后对熊楚云说,“请进府。”  很快,陈蟜领着雄楚云进了阿娇的闺房。陈午不喜雄楚云,面色冷淡,并未向前相迎,馆陶长公主却是热情洋溢,连忙拉着雄楚云问道,“有什么办法,能让这孩子醒过来吗?”  雄楚云并未出声,一双细小而阴沉的眼睛周围满布刀疤似的伤痕,使在旁的陈须季、陈蟜二人像是见到了恶鬼一样惊恐,尤其是那伤痕在微弱的火光下若隐若现,更添几分骇人。  雄楚云神秘地从怀中拿出一块五颜六色,闪着金光的石头。石头的美,是引人注目,连陈午的目光都移向平躺在熊楚云手中的石头。  陈须季见之惊叫道,“呀!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顾不上害怕雄楚云丑陋的脸,快速走向前去,仔细查看,边查看边问,“果真是雨花神石吗?”  陈蟜稳重些,但也凑近了些,只有陈午纹丝未动,先前目光中的好奇,此刻消失不见。  陈午厌恶熊楚云,这个女人心机深沉如海——刘嫖却偏偏钟爱这样的人!  熊楚云很是得意,众人对雨花神石投以好奇,是应该的,毕竟雨花神石世无多见!  “快快快!!”陈须季眼里暗含兴奋的味道,急切地催促雄楚云,“这神石怎样用?才能救阿娇。”  巫女熊楚云即刻将雨花神石放置于阿娇的脑袋上,双手合十,嘴里神神叨叨地念:“神石空间,千世轮回,怨深如海,梦中所见,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雨花神石因咒语而六色光乍现,巫蛊之声,如同魔音贯穿空气,直达七岁的陈阿娇之耳。  随着声波愈来愈强,将自己关在“怨念”里的前世的阿娇,被徒然惊醒,发出狠绝的笑声——  上一世的阿娇,上上世的阿娇………疯狂的模样,如同噩梦,突然惊现在没有任何前世记忆的小阿娇面前!  狰狞的女人流泪嘶吼的模样,吓得七岁的小阿娇哭倒在地,只能擎着手向晦暗的天抓去,哭喊着,“阿娘,我被一个恶毒的女人关起来,她的名字也叫陈阿娇,我想我和她的名字一样,她会放了我……”  “呜呜呜!”惊慌失措的小阿娇说话说太快,只得“呜呜呜!”气喘吁吁地哭,白白胖胖的小手抹去眼角的泪,良久,小阿娇不再哭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闪过倔强,旋即从地上爬起来。  振作的小阿娇,抬起水灵灵的眼睛,镇静地扫视荒无人烟的宫殿。  宫殿气势辉煌,富贵之气直逼而阿娇而来,旋即抬头,眼前出现一块匾额,匾额上书写着,“长门宫”几个大字。  小阿娇提步走进宫殿内,左顾右盼,无人!阿爹曾说,没人住的宫殿,是犯了大罪的后妃的居所。  难道这里就是阿爹所说的——冷宫!  “不对!”  小阿娇好奇的眼睛里闪过疑惑,分析道,“冷宫不会像这里一样富丽堂皇,处处透着华贵。”  天渐渐黑了,无论是宫殿之内,还是宫殿之外,没有一个宫人点灯,疲惫的小阿娇很害怕,捂着自己的耳朵,闭着眼睛,将头缩在双腿间。  突然!小阿娇听到不远处的内殿里,隐隐约约传来细细碎碎的响声,顿时欣喜若狂,但又害怕内殿深处会有山海经里的妖怪而踌躇不前。  走过去!快过去!的巫蛊之音又在殿中响起,被蛊惑之音催促的小阿娇恍恍惚惚向内殿深处走去。顷刻,便从门缝里看见一个穿宫装的美貌妇人。  美貌妇人抱着一卷竹简,站在窗前落泪。  “阿娇,为娘对不住你。”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说道。  美貌妇人苦涩一笑,“阿娘,千金买赋是个笑话!古往今来最大的笑话……”  “阿娇,你莫要伤心,阿娘会想办法再次获得权势,救你出来…”  美貌妇人听之即刻心碎,旋即捂胸口,转身哀求道,“阿娘,你知你的欲望害我,为何直至如今还执迷不悟,还要去攀爬权势的阶梯。”  “啪”的一声响起,馆陶长公主愤怒起身,怎会这般没出息,怎么就学不会低头,皇帝是怜爱她的,真是愚蠢!  “阿娘绝不认输!”说完,馆陶长公主便拂袖而去。  藏在门缝内的小阿娇终于看到馆陶长公主的脸。  这一张极度向往权势的脸,这一张充满欲望的脸,就是这张脸让尘封的记忆,涌入七岁的小阿娇的脑海中。七岁的孩子突然承受如此巨大而痛苦的记忆,下一秒,便彻底昏死过去。  梦醒!梦醒!梦醒的阿娇,突然从床上坐起,以凌厉的目光慢慢地扫视周围的人。  多年来身居皇后高位的威严徒然爆发流露。馆陶长公主、陈午、陈须季以及陈蟜具已被陈阿娇身上突如其来的气势所摄!  纷纷惊惧,“阿娇七岁小儿,怎会有这等上位者的威压。”  雄楚云的手此刻抖动不已,不禁在心中仰天长笑——终于成功了,命运将在此刻改变!  得意的雄楚云,连忙拱手伏地跪下高呼,“翁主,请收我为奴,楚地巫女雄楚云愿生生世世忠心于翁主,万贯家财今日细数奉上。”  阿娇盯着眼前这个又丑又矮的妇人,熟悉的感觉奔涌而来——她就是元光五年秋七月,被汉武帝刘彻斩首示众的楚巫。  她方才说什么?要当她的奴婢!这绝对不行!如果要避免“残酷的命运”再次重现,首要一点就是不能和楚巫有任何瓜葛,其次便是和刘彻永世不见。  天下最后的得主,一定是汉武帝刘彻,这是无法改变的。刘彻极度痛恨巫蛊之术,因为巫蛊,他杀了两任皇后,一个是她,一个是卫子夫。  不能再走前世之路,无论是装疯卖傻,扮猪吃虎;还是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她都要以最强大的力量,不嫁刘彻,也不见刘彻!不见就无瓜葛,不见就不再爱,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也就会忘记前世种种,也能与相爱之人花前月下,生儿育女,享受天伦之乐。  思及至此,陈阿娇旋即站起来,奶声奶气地抱住馆陶长公主的裤腿,撒娇道,“阿娘,我饿了。”  馆陶长公主还在思绪神游中,对阿娇的要求没理会。大大咧咧的陈须季,性格豪迈,将方才阿娇的异状一股脑儿抛诸脑后,只当是阿娇生病的后遗症,旋即挥手吩咐宫女给翁主准备膳食。  此时雄楚云脸色惨淡,她无法接受这件事,她明明成功了,陈阿娇明显是想起前世种种,为何?为何?  一个月前,向陈阿娇施展巫蛊之术,十分顺利,连今日出事的时间都很准确,为何到最后功亏一篑!  熊楚云不甘心,从地上爬起,犹如恶鬼走向陈阿娇,阴沉地低吼,“翁主,您骗我,您想起来了!对不对!”  陈阿娇旋即躲在馆陶长公主身后,颤颤巍巍的,抖动着小手,一脸惊惧道,“阿娘,这人是谁?她好可怕,将她赶出去!”  馆陶长公主此时对雄楚云起疑,脸色晦暗莫名,陈午大喜,刘嫖对熊楚云有警惕心,这对陈氏一族是件好事。  熊楚云很敏锐,方才向陈阿娇表忠心,馆陶长公主对她产生怀疑,看馆陶公主的神色,这是要抛弃她,不行!上一世的恩怨情仇还未消,如今表忠心失败,此刻绝不能被馆陶长公主厌恶,都怪方才太得意忘形,居然当着所有人的对一个七岁的小娃娃表忠心,乃滑天下之大稽,是个人都会起疑。  识时务者为俊杰的熊楚云,旋即向馆陶长公主跪下,疾呼,“公主,楚云算卦得出,翁主乃凰命,今后定然会成为一国之母,所以我才甘愿为奴。”  棠邑国王侯陈午怕馆陶长公主再次被蛊惑,由此气极而怒,说道,“大胆!来人将这个胡言乱语的妇人拉出去乱棍打死。”  一群铁甲黑骑闻令持刀架着雄楚云,往外拖。  馆陶长公主此刻心乱如麻,双手紧握,犹豫不决。  权利对太重要!她太渴望权利,纵使熊楚云可疑,不过只要好好控制,还是可以利用的,雄楚云还有利用价值,在一念之间,馆陶长公主决定救下雄楚云。  “慢着!”  馆陶公主这一句慢着,再次使陈阿娇离金屋藏娇和千金买赋的悲惨命运又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