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条件？”

杰恩忐忑不安。

似乎感觉到了某种注定会让自己难以承受的讯息正如一场暴雪般朝自己裹啸来。

侯爵的喉结艰难地耸动了几下，无比苦涩：“她以自愿成为死灵法师役使的死灵作为换得你和帝国平安的条件。”

“啊？！”杰恩震惊得直接跳了起来：“意思是我母亲……？！怎么可能！我师父都没告诉我这个！”

侯爵也是一愣，有点后悔把这个真相说出来。

想必布鲁格不告诉这小子这一点，自然有着他更为周到的考虑。

但不能说也说了，想收回来是不可能的。

侯爵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解释道：“你母亲的灵魂因为善良，充满强大的灵魂能量，再加上她自愿，更是顶级死灵法师都无比渴求得到的，因为这不光能让他们的死灵法术威力大增，更能让他们在提升自己实力的同时减少死灵怨气造成的大部分反噬之力，这种诱惑甚至超过了他们对你身上那本书的贪念。“

杰恩悲伤难抑，心如刀割：“能不能告诉我是哪个该死的死灵法师收了我母亲的亡灵？”

侯爵摇了摇头：“孩子，别让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

良久，他才又补充道：“这是你母亲要我转告给你的最后一句话。”

杰恩泪眼朦胧，知道自己再追问，侯爵就算是知道也绝不会说的，他首先考虑的应该是自己并不具备去复仇的实力。

轻轻地，他开始吟诵起母亲教给自己的父亲所作的自勉之辞：

世界给吾以荆棘，吾当盛开芬芳；

世界给吾以雪霜，吾当自生温暖；

世界给吾以磨砺，吾当蓄锐锋芒；

世界给吾以霹雳，吾当铁骨昂扬；

……

侯爵也跟着一起吟颂了起来，两人的声音渐渐合二为一。

阴阳顿挫，慷慨激昂。

一种熟悉的豪迈之情在侯爵心间油然而生，仿佛在这一刻，他又看见那个无畏的身影，正大笑着朝自己走来，那么亲切，那么热烈……

待吟颂完毕，帐篷里一片寂静，外面却响起了掌声，却是玛丽忍不住偷偷潜了回来，带着布兰妮偷听到了这一满怀深情的吟诵。

“大人，我现在懂了母亲的意思，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杰恩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调整好情绪后微笑道，倒似在安慰侯爵。

侯爵也是意犹未尽，和蔼地望着杰恩：“孩子，你的路才刚刚开始，好好走下去，遇到艰难抉择的时候，多聆听一下自己的内心——我年轻时可没人给我这样的忠告，这可是我最宝贵的人生经验呢！”

“嗯，谢谢，对了，维克多大哥现在情况还好吧？”

“不是很好。”侯爵一提到这个话题，眉头就紧锁了起来：“他虽然觉醒了战魂，但因受到严重干扰，导致战魂差点就崩碎，虽然经我压制后稳定下来，但要想恢复正常，怕是没有什么希望了。”

“啊？最坏的情况是……”

“可能他一直都会这样沉睡下去，再也无法醒来。”侯爵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本来按陛下和雷蒙元帅的意思，不光要赦免他的罪责，还要提升他为将军，协助庞森，带领第十五军团驻守荆棘峡谷，而现在看来，我们只有另外再寻找合适的人选了。”

“那还有没有办法能让他醒过来呢？”杰恩无比痛惜，不甘心地问道。

“这得靠他自己了。”侯爵大人摇了摇头：“这是战魂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任何外人和外力是帮不到他半点忙的。”

“这样啊……”杰恩想了想，有些沮丧地说道：“维克多大哥这样了，那他带的这些人要如何安置？”

“我会写好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并做好人员安置的安排，只是现在调查进度上缺失最重要的一环，矿场里只剩下灰烬和石头……”

“大人，我知道有一批死难矿工们的遗体埋藏在一个矿坑里……”

侯爵眼睛一亮：“是吗？在哪？赶紧带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