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风家,齐家,楚家,修仙界以这三家为首,呈三足鼎立之势。
而作为三家年轻一代的翘楚人物,风亭云,齐越南,楚寄之,共同肩负着复兴修仙界的大任,一次机缘巧合他们得到了一本秘籍,这个秘集中记载着各种阴毒的蛊术。
为复兴之事焦头烂额的他们,犹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于绝处逢生般看到希望,只是这他们自以为的希望,不过是深渊。
他们根据书中秘法将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男婴抓来,日夜以毒物饲养之,再喂以自己的血。
等到这血毒蛊在体内深植后,这些男婴就成为了一个能够上天入地,供他们所驱使的强大怪物。
最诡异的是,这种血毒蛊可以以唾液和血液为媒介进行传染,也就是说,如果有人被这血毒蛊童咬了一口后也会变成血毒蛊人,此法可谓阴毒至极。
但当值一心想要强大力量的三人已经被这阴邪可怖的力量迷失了双眼,他们着迷的沉浸于此法,抓来了不少符合条件的男婴。
因为,这炼制过程中男婴会极其痛苦,而且成功率不高,所以他们抓来了足够多的男婴以免后患。
最终,几十个男婴只有一个成功了。当他们走近那间被当做实验基地的地下室时,一个小小的身影在角落里埋头动作,啃噬吞咽的诡异声音不断响起,周围了是一堆被撕碎了的身体零件,血淋淋的四处堆散着。
那角落里的男童缓缓回头,雪白稚嫩的小脸上满是血迹,明明是稚嫩可爱的模样,脸上的表情却狰狞的像个怪物,原本清澈的眸子里阴郁黑暗,宛如染上了一层灰色阴翳,散发着无机质的冷漠光芒。
唇边沾着暗红粘稠的鲜血和内脏碎片,染着那眸光愈发嗜杀,犹如残暴嗜血的修罗。
他们面对着这般诡异恐怖的场景,竟然毫不害怕,三人分别对视了几眼,脸上竟都是欣喜若狂的表情。
那一刻,他们的心恐怕也已经变得比那怪物还可怕了。
大叔说到这深深叹了口气:“现在想想,当年的我们,真是太疯狂了。”
齐鸢点了点头,凭他们三人就能炼成这么阴毒的血毒蛊,也是有点厉害,只不过这厉害劲儿没用到正地方。
“这就是天魔的来源。”大叔,或者说,楚寄之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开始不停地咳嗽,身子依旧维持着半跪的姿势,背部却深深的弯了起来,像一只蜷缩起来的虾子。
他咳嗽了好一会,似乎要把肺都咳出来,破碎沙哑的声音如同砂石互相摩擦,听的人牙齿都要颤两颤。
许久,楚寄之终于缓过来,眼睛里染上血丝,因为刚才的剧烈咳嗽泛着泪意。
齐鸢没有出声,她知道,这个故事还没有讲完。
好好的男婴在血毒蛊之下变成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失去了人类的感情,只能受他们控制,去杀人,这种痛苦可想而知。
如此阴毒的功法势必会遭到反噬,在这个功法研究成功三年后,不知为何出现了岔子。于是最开始的那个血毒蛊童,在感染了众多血毒蛊人后,似是突然有了自己的意识,**起义,狂性大发,带着个其他的血毒蛊人逃出了他们的控制,来到这深山自立为王,从而成为了人类的一大劲敌。
自古以来这血毒蛊人繁衍生息,每一代都受着这血毒蛊反噬的痛苦。所以他们十分痛恨修道人士,连带着也恨上了人族,世世代代与他们不死不休。
听完了二十年前的故事,齐鸢不禁感慨,真没想到这天魔原来也是活生生的人,只不过被那些被贪婪和力量蒙蔽了双眼的修道之人活生生变成了个怪物,这事情搁到谁的身上估计都很难释怀吧,如果这就是所谓的修道名门正派的话,那么她还真的不能苟同。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楚寄之缓慢说道,“这件事确实是我们的过错,事实上,这么多年我想一想过去也觉得荒谬。为什么我当时就会如此丧心病狂做下这种事情,但是多说无益,现在说这些话也显得矫情。”
楚寄之苦笑了一声,眉眼中依稀有江湖侠士的落拓,想必年轻时应该也是个俊秀的人物,看起来真的不像是做出这种卑鄙之事的人。
齐鸢暗暗思索。
“不管再怎么样,当初做下此等罪孽的人确实是我,落到如今的下场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楚寄之看着齐鸢,眼神突然有了些锋芒,“但是,风亭云和齐越南那两个混蛋,居然在生死关头背叛我,现在想来真是后悔,当初怎么没有早点杀了他们。”
“大叔,我必须要提醒你,关于我爹的事我可什么都不清楚,您不用拿这种眼神看着我。”齐鸢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的眼神,“更何况,这事情您还没讲明白呢,我的共情能力是怎么来的。还有,”齐鸢眼神微眯,清媚的小脸上突然变得严肃,“那血毒蛊童是谁?”
楚寄之笑咳了几声:“真是会抓重点的小姑娘啊。”
“你的共情能力应是与当年那一场蛊人**有关,当年他的妻子,也就是你娘被那逃出来的蛊童咬了一口,生下你之后就不行了,所以你天生就能与天魔产生共情。”
哦,原来之前她在上面感受到的绝望是天魔们的绝望啊。
“至于那血毒蛊童,我想你心里应该也猜出来了吧。”楚寄之看着她,眼神中没有什么波动,如一汪泛不起涟漪的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