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64、第六十四章(1 / 2)表姑娘摔傻以后首页

月华公主要带着一家老少回严家祖籍暂时居住洵帝也已经应准,不日就要启程。这消息一传出去,京城百姓错愕不已。谁人不知自严家随着开国皇帝打下江山后便定居于京城,就连宗祠也都搬到了京郊乡野何来回祖籍定居一说?

只是联想到严玦这一月来所有行径,仿佛也能说的通。严玦已经算是将满朝官员都给得罪了个遍,等到他查完废太子一案后,朝中大臣怎会不报复?

将军府收拾行李的动作已经快要接近尾声。

想要离开将军府的奴仆月华公主也开了恩放了身契再陪上一份安家钱,只是想要走的人并不多,还是留了大半。

只是也不能带太多人去安陵选来选去也只带了二十余人,其余人皆留在京城守着将军府。

拂露院里已经到了年纪要成亲生子的几个婢女,只有红袖愿意去安陵她还不想成亲,也想要去南边儿看看南边儿的风景,别的都留在将军府中。

“姑娘,这几本书是要随身带着还是装入箱笼收好?”浣浣收拾着上官玥日常常用之物时不时地便要问上几句。

“咱们这回去安陵大约要二十日路程,姑娘坐船无聊时还能看看,这几本书便放在外头好了。”

上官玥不想和浣浣分开,可浣浣爹娘都要留在京城当差,她也不想让浣浣同爹娘分开。

拂露院里已经搬空了大半时,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开了口“浣浣。”

浣浣还在叽叽喳喳的说着去了安陵之后,要和她一块到处去逛逛,要去吃她从小吃到大的馄饨,还要去看看她说过的无论春夏秋冬都会一直冒热水出来的泉眼。

浣浣愣了神,看向她,直觉她会说出些让人难以接受的话来。

她捂住了耳朵,“姑娘,你什么都别说。”

她抿着嘴,心中也不好受,分别本身就是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可是此时此刻,她发现,要和人分别是为了对方更好,那么她再难过都是愿意的。

她拉住了浣浣的手,“浣浣,你听我说,你爹爹和娘亲都要留在京城,她们肯定不会愿意同你分开的,不能因为我,让你们一家分离。”

“你就好好待在你的爹娘身边,我会同你写信的。”

浣浣咬着牙,眼睛憋得通红,“姑娘,你走了以后,我就没朋友了。”

“这府上,将奴婢当做朋友的,只有姑娘一个人。”

她鼻子一酸,险些就要两个人抱头痛哭,却忍住了,“你这个小傻子,我又不是不回来啦。”

“我一定会给你写信的。”

浣浣还想要再争取去往安陵,却被她娘亲给直接带走。

浣浣比她还小呢,她哪里会舍得让浣浣离开爹娘身边呢。

她站在拂露院门口,远远地还能听见浣浣的哭喊声。

红袖走了过来,叹了一回气,方道:“姑娘,行李都已经装车了,公主让人来传话,还有半个时辰,咱们就该启程了。”

“公主还说,若是姑娘已经收拾好了,便去清风院。”

她摇了摇头,“我还想再看看。”

红袖点了头,陪她在拂露院中到处走着。

过了一刻钟,拂露院的院门上落了锁,她方才去了清风院,同月华公主待在一处。

终于全都收拾妥当,也再无可拖延的余地。

她跟着月华公主上了马车,却还是不住地趴在车窗边看着外头送行的人们,用力地挥手同她们道别。

她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那个想要看见的身影。

三哥哥,今日没来送她们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她再也看不见熟悉的身影时,月华公主终于开了口,“玥儿,要下雨了,别趴在窗边。”

她回过身去趴在月华公主膝上,“姨母,我们肯定会再回来的。”

月华公主轻抚着她的发丝,笑着应了她。

马车外,果真是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砸在马车顶上时,砰砰作响。

军令司

严玦坐在桌案前,心不在焉的盯着桌上的函件。

白昊脚步轻缓走入书房,心情有几分低落,“主子,公主她们已经启程出发,再过不久,应该就乘船行水路了。”

严玦没有说话。

白昊不死心道:“咱们真不去送送吗?万一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同她们相见。”此生,除了给李泽元报仇,他已经没有别的愿望了。这些年,公主待他很好,玥儿姑娘也待他极好。他虽说已经做好了此事了结后会死的准备,可若死前连她们最后一面都没有见过,终究会带着遗憾。

他应该也没有下辈子可言,此生还有何时能再同她们相见呢?

严玦抬眼看向白昊,“不会的。”

他答应了玥儿会活着,哪怕还有一线生机,他都要试上一试。

屋外又有人走来,敲了房门,“严将军,宫中传召,请您即刻入宫。”

严玦神色一敛,淡然应过一声便起身朝外走去。

洵帝在观星阁见了他。

这些日子以来,洵帝仿佛苍老了十岁,两鬓斑白,带着历经了岁月磨难的沧桑。

他沉默站在洵帝身后。

洵帝也没有回身看他,过了片刻,方才问他:“月华离京了吗?”

他轻声应道:“是,皇上。”

洵帝捂住了嘴,咳嗽了数声,“你可知,月华昨日入宫时,给过朕何物?”

“臣不知。”严玦低垂着眼眸,谁也看不出他情绪如何。

“当年,先帝赐月华公主封号时,曾给过她一件东西。”

洵帝招了招手,唤道:“王陆。”

不知站在何处的王公公手中捧着一个红绸盖着的托盘走来。

“你打开看看。”

严玦手指轻颤并未动,他知道他姑姑有一物,是当年先帝赐给他姑姑,可保她这一生性命无虞的令牌。

可是先帝已逝,这大沅的天下是洵帝。

洵帝想要谁死,不会看在先帝留下的护身符上。

见他不动,王公公出声提醒他,“严将军?”

洵帝终于转过了身,面色红润,却又带着虚浮,那是服用过丹药之后的神态,“怎么,你不打开看看吗?”

他抬眼看向洵帝,神色如常,“既是姑姑给皇上之物,臣便不看了。”

洵帝忽而一笑,“不看便不看罢,王陆。”挥了手,王公公又捧着托盘离去。

君臣二人仿佛对二人之间的剑跋扈张毫无所觉,洵帝坐在蒲团之上,一边擦着手一边问他,“王岩一案如何了?”

他便将王岩的供词地上,“他已经招认,当年还在太子门下时,曾收取朝臣贿赂”

观星阁外,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顺着房檐连成了珠串往下落。

不知过了多久,严玦终于将王岩招供的所有事情皆说过了一回,洵帝听他说的同供词上并无一二,便应了一声,“该如何办他,你自己拿主意。”

“是。”他低头答道。

洵帝也没让他离去,他便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候着洵帝的问话。

最后,还是洵帝先开了口。

“当年,泽元临死前,说过什么?”

他的手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徒然起了青筋,片刻之后才渐渐消去。

洵帝仿佛是想要一个答案,却又像是随口一问。

他低着头,缓缓给出了答案,“臣不记得了。”

屋中没了别的声音,过了许久,洵帝又才开了口,“下去罢。”

他应下,“是。”

出观星阁的那一刻,他同明心道长擦肩而过,只是二人并无搭话。

洵帝闭眼打坐,可那经文仿佛也无法平息他心中疑惑。

当年泽元死时,果真连只言片语都不曾留下吗?

不知何时,明心坐在了他对侧,“皇上,您心不静。”

洵帝睁开了眼,带着一丝怅然,“泽元昨夜又入朕梦中,却还是一言不发只看着朕笑。”

“他恨朕吗?”

明心含笑道:“皇上,您该问问自己,您心中还有先太子吗?”

洵帝带着几分试探看向明心,却听得明心缓缓道来。

“皇上有六个儿子,唯独他是您亲手带大,舐犊情深,同民间父子并无不同。”

“在皇上心中,只怕没有别的儿子能比得上他。”

“无论他有没有做错事,在您心中,他依旧是您的儿子。”

“这世上,哪有儿子犯了错,做父亲的心中会一直责备他呢?”

“贫道年幼时,家中贫寒,贫道父亲将贫道送入道观换求一条活路,贫道只以为他将贫道扔下再也不管。”

“只是有一日,贫道去挑水,远远地瞧见了一个身影躲在树后。”

“虽不曾上前相见,贫道却知那是贫道的父亲。”

“这世上,大抵没有不会原谅儿子的父亲了。”

明心说完,念了一声道号便准备起身离去。

洵帝出声喊住了他,“等等。”

“你布置一场法会。”

明心心知肚明,却还是问道:“不知为何人?”

洵帝闭了闭眼睛,“为泽元。”

明心点头应下,便带着小徒儿们前去布置。

王岩一案,牵扯出众多阴私之事,王岩二子开设赌坊,还曾因收取赌资而打死了人,不止如此,还有许多其它罪名,罗列种种,除王家女眷外,王府上下男丁十二人,皆定了死罪,严玦监斩。

王岩跪在刑场时,大抵是因为死到临头,他神情间带着绝望的癫狂。

他看着前方嘲讽的大笑着,“严玦,你以为杀了我,废太子一案,你就真的能够彻底翻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