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殊看出了逄舟喻这般做事故意的,但因为他是顾筏的好友,隐忍了下来,他颔首回应:“逄掌门。”
逄舟喻随即又看向顾筏,做了个请的姿势:“走吧,顾长老。”
顾筏拂开他的手:“就你会贫,赶紧走吧,可累死我了。”
说罢,他就牵着容殊向结界走去。
未走一两步,就听见逄舟喻道:“等等。”
顾筏看他:“又怎么了?”
逄舟喻看着容殊:“请容剑君止步。”
顾筏一听这话,脸色立即变了:“逄舟喻,你这是何意?”
容殊也冷下眸看着前一刻还在跟着顾筏嬉皮笑脸的逄舟喻。
逄舟喻面露为难,叹道:“仙尊有令,外人不可进入荆云门。”
既然是顾筏师尊亲自开的口,那这就是顾筏的家事,容殊不好开口,只能沉默以对。
顾筏听罢就知晓逄舟喻这出弄的是什么了,怪不得是逄舟喻这个掌门亲自来迎接,怕是觉着寻常弟子根本拦不住他。
他安抚的握紧容殊的手,道:“容殊是我在天道见证下结契的道侣,怎么可能算外人?”
“舟喻,当年结道大典你可是也参加的了,若他不算荆云门的一份子,那么是不是说我也不算?”顾筏反问。
逄舟喻又叹了声:“顾筏,我也没办法,别为难我。”
顾筏又何尝不知?谢诸吩咐下来的命令,逄舟喻只能照办。
“那我亲自找他说理去。”顾筏忍着怒意,道。
顾筏拉着容殊向结界内走去,又被逄舟喻拦下:“顾筏,你可以进,他不行。”
“不妨让容剑君在外头等你罢?谈完后你又不是不能出来找他。”逄舟喻道,又笑着去看容殊:“容剑君,劳驾了。”
顾筏只得转身看向身后的男人:“容殊,我先找我师尊说清楚。”
“他闭关百年之久,一出关却发现我与你结为道侣了,而他身为我的师尊什么都不知晓,想必是生我的气了。”顾筏道:“肯定没有为难你的意思,他就是想我难堪,先前让我做领队的事也是。”
“我先进去找他,你在这等我。”顾筏将手从容殊的掌心抽离。
容殊敛下眸,应下:“好,我等你。”
只有他自己知晓,自己袖袍下的另一只手已紧握的青筋暴起,方才只是竭力控制着自己不去攥紧顾筏的手。
此时,容殊眼睁睁瞧着顾筏同逄舟喻走进结界内,连同荆云门出来迎接的一众弟子。
转瞬间,方才稍显拥挤的空地上,仅剩了容殊一人。
这天地间,也仿若又剩了他一人。
眸色的翻涌着的暗沉再也遮掩不住,黑雾缓缓在他的墨色凤眸里升起,逐渐凝实,将那双眸中染的像无尽深渊。
被牢牢禁锢在万千锁链下的东西,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而容殊面上忍的青筋毕露,许久又将其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