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轻湄的头上还罩着大红的盖头,她犹疑着用自己白嫩如水葱的手指挑开了盖头。恰逢一阵风过,借着轿帘被微微掀开一角,最前方骑着高头大马一身大红新郎装的俊逸男子闯入了她的视线。
这是沈知言,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沈知言。
想当年她情窦初开的年纪,对一个温文尔雅的俊俏少年郎动心也不足为奇。再加上她的嫡姐姜朱清从中说和,以及她父亲有意结亲,这门婚事筹备的很顺利。顺利到她以为自己是整个东尧国最最幸福的姑娘,父亲慈爱,同父异母的嫡姐温良友善,连亲事,都是许配给爱情。
可成亲以后她才知道,沈知言根本就不爱她。在她被以姜家流落在外的骨肉接回家之前,沈知言一心一意爱慕的都是她的嫡姐姜朱清。只是姜朱清已与皇太子定有婚约,父亲姜如海又不愿放弃沈知言这个好苗子,便将她许配给他。
事实证明,姜父的眼光确实不错,不过数年,沈知言在官场上平步青云,竟一步一步坐到了当朝宰辅的位子,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后来姜家垮台,也是沈知言拉了一把。不仅尽心安置岳父岳母,还将大姨子接到了府中,专意为其筑了一座价值万金的芳菲阁,就连她自己都心生艳羡。
年少时的喜欢终于在沈知言的冷遇和嫡姐时不时在她跟前晃悠显摆中消磨殆尽。
她不是没想过和离,却总是被沈知言已对其官声不好为由给拒了。她算是想明白了,沈知言就是想囚禁她,好报少年时所受的奚落之仇。
可她阮轻湄从不是那种轻易服输之人,越是不想让她好过,她就越要过好给对方看看。一不小心,就玩成了整个东尧的女首富。
这开挂的人生,啧啧。
就在她舒舒服服地躺在虎皮褥上,听着小曲翘着二郎腿,欢欢喜喜地预备养一千个面首时,沈知言居然以女嫁从夫为名,将她名下的产业全都收归到了自己名下。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她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福没享过?这么大岁数,也没啥可活的了,既如此,一杯毒酒,跟沈知言同归于尽。
然后,她就重生了。(ps.生命可贵,请勿模仿。)
外面锣鼓喧天,喜气洋洋,阮轻湄却在发愁如何逃婚。
上辈子就那样将就过去了,重活一世,她定然不会走前世的老路,至于嫁人?谁爱嫁谁嫁。沈知言那个过河拆桥、兔死狗烹的白眼狼,已经将她对婚姻的期许给恶心地透透了。
她从小就梦想着做一个仗剑天下的女侠客,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逍遥自在,岂不比囿于这一方小小的绣阁舒坦多了?
不过想这一会儿的功夫,花轿已到了沈家,只听喜婆高唱了一句:“落轿——”,阮轻湄便明显感觉到花轿被放了下来。
“请新娘子下轿,跨火盆——”喜婆又唱了一声,便来至轿门前,欲扶新娘下轿,然而久久不见女子的手伸出。
喜婆疑惑,便挨着轿门又压着嗓子喊了一句,仍不见动静。
做这一行多年,也便有了些经验,见此情况,喜婆的心中已有了不好的预感。她拉开轿门一看,果然!
“新娘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