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南乡子 云海天涯两杳茫(1 / 1)逍遥劫之——断云微度首页

扬州城行军司马衙门内,上官义示意官兵将被囚的天意独自带到厅内。他边给天意松了绑边问:“哥哥,我去暮云山寻不到你,你跟随凌紫是何用意?”  天意被上官义说得晕了头,他想:“他到底是什么人?能在府衙内放人,难不成刚才那些埋伏的官兵都听他的安排?”  天意思量片刻,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就是来找你的。”  “找我?你是要把凌紫引回汴梁,交予义父处置吗?”上官义听了上官忠的话,认为他先前的判断是对的。  “我不知如何对付他们,”天意并不知道个中缘由,他只能试探问道:“是义父派你来的?”  “是,义父派秦钟前去剿灭望崖山山贼,本以为有丁聪做内应可一举攻破百虎岭,谁料秦钟中计被抓。我与丁聪商议将宫珞遥骗下山抓了,再做打算。只可惜让珞遥他们跑了,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天意这下可听明白了,埋伏的官兵都是受他指使,但他为何称自己为哥哥?天意暗自盘算:“不管什么哥哥弟弟,对凌紫、珞遥这样的女子都能下毒手的人定是穷凶极恶之徒,断然不能与他为伍。当务之急是要救出凌紫,再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的阿弟和珞遥。”想到这,他装出老谋深算的样子,神色从容地说:“你也看到了,凌紫的阿弟很厉害,不瞒过他们,恐怕难以斩草除根。暂且让兵马等候指令,不要再轻举妄动暴露了你我。趁着天黑,我和凌紫佯装逃脱,你在外面接应,我们三人去找她的阿弟,而后把他们引到此地来。你看是不是妙计?”  上官义眨了眨眼,不满地说:“不妥。你我佯装逃脱便可,将穆凌紫囚禁在此,我二人若是找到她的阿弟也可骗他前来救穆凌紫,如此可以将其一网打尽。”  此时的天意可不想将凌紫丢下,他态度坚决,道:“穆凌紫的阿弟看看地上有泥就知道山中有埋伏,我二人岂能轻易骗他前来?若是露出破绽,将我二人绑了做人质,岂不更为被动?”  上官义说出顾虑:“依哥哥的意思,若让他们逃过刚刚那几座山,又是新界,还要重新调兵遣将。”  天意劝解说道:“他们都要去汴梁,一旦进了京,岂不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你莫要操心多虑了。”  天意此话有理,上官义叮嘱哥哥,说道:“就听哥哥的。但我看哥哥掩护穆凌紫时拼了全力,若再有危险,切不可装扮得太过冲动。”  天意想着只要没有追兵,便可安全,再次对上官义说:“你放心,我会见机行事。你不要让兵马尾随,不要暴露了我的身份。”  “依你之计,一会儿将你绑上带回,”上官义认真地说着,掏出怀中匕首递给天意,“这个你拿着,将绳索割断后我令兵卒只喊不追,出门向右,你我在前面的巷道相见。”……  囚房中的穆凌紫愧疚万分:若不是跟随着她,天意不会步入危险的埋伏;若不是她被挟持,天意也不会束手就擒。脸上时常挂着笑容的天意在刚刚被带走时仍不忘悄悄安慰她不要怕、会有办法的,此刻天意被带走了久久不归,会不会有什么不测?凌紫一颗焦虑的心悬在了嗓子眼,等待的时间变得无比漫长。  囚房的门轻轻推开,天意貌似安然无恙地回来,穆凌紫赶忙问他:“他们是什么人?没伤到你吧?”  “先别问,趁着天黑我带你逃走,你跟着我便好。”  说完,天意从袖口拽出匕首,割开了绑着凌紫的绳索。他二人一前一后推门溜出,身后虽是听到脚步嘈杂、喊声阵阵,天意心中有数,只管带着凌紫向外跑。  天意带着凌紫一口气跑到右边的巷口,转弯就看到气喘吁吁的上官义迎面而来。上官义故作惊讶地问:“我正要去救你们,你们如何逃脱?”  天意还没想好怎样说能让凌紫安心,于是对他说:“莫问,赶紧出城!”  三人不再言语,朝着出城方向疾行。有了上官义的授意,一路果真没有追兵,出了城,穆凌紫心存疑惑,又问天意:“他们带你去问了什么?”  天意一直在想怎样对凌紫解释,胡编乱说道:“最近此地有江洋大盗与我长相相似,他们盘问我是否偷盗得手,要带领你们逃跑?我说我身无分文怎会是江洋大盗,他们搜查后发现确是误会,所以放松了警惕。”  凌紫听得半信半疑,上官义听得偷偷直乐。  三人从天黑走到天明,到达了刚刚遇有埋伏的那座山。凌紫心有余悸,环顾四周问:“这回不会有伏兵了吗?”  天意安慰凌紫放宽了心,说:“吉人自有天相。”  暂时安全的凌紫惦记起凌逍来:“不知我阿弟的去向,现在要到哪里寻他?”  天意答道:“我看他们冲过了包围上山,你我加快追赶便是。”  翻山越岭又是大半晌的功夫,三人来到了山下的岔路口。虽是筋疲力尽,天意也没想到如此顺利,这位“师弟”可能是官府之人却也乖巧听话,天意在寻思要好好“犒赏”他才是。  上官义指着那条大路说:“这条像是去往汴梁的道路。”  天意点头赞同,对凌紫说:“我看也像,顺着这条路很快就能追上你的阿弟。”  凌紫正在迟疑,抬头看到树上醒目的两个大字。她走近细看那血色鲜红风干未久,心想:“‘冯唐’——难道是阿弟留下的暗示?”  上官义和天意循着凌紫的目光,都驻足在树前,看着树上的血色字迹迷惑不解。  天意问:“冯唐是谁?”  凌紫说:“汉文帝时的大将。”  天意胡乱猜测,追问凌紫:“大将的名字写在树上,难道是要用来拜祭或是祈福?”  上官义在一旁催促凌紫,说:“找你的阿弟要紧,管他冯唐是大将还是小将!”  凌紫思索其中用意,她若有所悟,说:“苏仙曾在江城子一词中提到:‘何日遣冯唐?’后一句是:‘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射什么狼?’哪里有狼?”天意环顾四下,疑惑地问。  “大路是东北方向,而小路正是西北方向。”凌紫看着树木的影子,再抬头望小路边上的那座庙宇,说:“此庙距离不远,先去看看再做商量。”  凌紫说着走向小路,天意紧随其后,上官义无奈相随。他们很快走近庙宇,凌紫抬头望树梢处,那只跟随珞遥的鸟儿立在枝头,“他们定是在此。”她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快步疾行,凌紫穿过大院,来到庙堂之中。天意和上官义猜想穆凌逍定不会来这座荒芜的庙宇,他们停在院中。  “你们快来!”凌紫看到靠在佛龛背面的昏迷着的凌逍和珞遥惊呼,天意二人闻声急忙进屋。凌紫查看凌逍和珞遥,二人都是嘴唇暗紫、面色苍白,凌逍手上明显有中毒的伤口,而珞遥的嘴角边有黑色的血瘀。  天意上前摸摸凌逍的鼻息,说:“还活着。”  上官义冷眼旁观,心说他们死了倒也省了我的事。  “我已把过二人脉搏,中毒有轻有重,阿弟的脉象杂乱、这位师妹的脉象更为微弱。”凌紫说着从怀里掏出两个药瓶,先从一个中取出两丸药放进珞遥口中,再掏出一丸放入凌逍口中,从另一个瓶中取药粉撒在穆凌逍的伤口上。  凌紫满目愁云地说道:“好在师父给了些创伤急救的药,只求老天开恩让他们化险为夷。”  “这里连口水都没有,药力肯定不行,你到屋后看看找些水来。”天意对上官义说。  上官义心有不甘,但哥哥开口便悻悻地向后堂走去。支走了上官义,天意低声对凌紫说:“我那师弟是官府细作,要小心提防他。”  凌紫吃惊,怪不得与他一道就遇到官兵围捕,但天意怎会轻易知其细作之身份,她本想追问,但听到上官义脚步声靠近,她只好说:“若是一个时辰过去,此药不能解救他二人,你我该怎样打算?”  天意一直在想怎样对付上官义,但如何救这二个人,还拿不定主意。  后院有口井,深潭之中有水波晃动。上官义不想让穆凌逍二人用来服药,便返回屋中,说:“后院有口枯井,寻不到水。”  穆凌紫说:“只怕他二人不醒,这没吃没喝的荒庙不能久留。万不得已我们就背上他们,离开此地。”  上官义心想:“我是来抓人的,不是来救人的。我可不想浪费力气背他们。”他想出抓人的妙计,冲天意使个眼色,说:“背着他们走不了多远,若是遇到追兵岂不麻烦?你们在此等候,我去找个郎中来。”  天意明白他的意思,却装傻地说:“眼见天色不早,翻山越岭去请郎中多有不便,还是共同进退的好。”  听上去天意是关心上官义,其实怕他找来官兵。  上官义以为哥哥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继续说:“若是背他们走上一天一宿,也没有找到人家,又该如何?至少我回城买上两匹马来,也好走得快些。”  “你回了城天都黑了,哪里去买马匹?”天意故意打岔,不让上官义离开。  上官义一再坚持要走,天意一再找理由拦着他,他两人争论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