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死了？什么时候？”雪莉端着咖啡杯走到夏洛克身边。　　　　“昨晚。”　　　　“发现得真快。”雪莉看着有噱头的新闻标题，“穿墙而入？这个标题是在和我开玩笑？”　　　　“一个普通记者的死亡只有用离奇的标题才能提高点击率。”夏洛克看着新闻内容，“依据现场情况来看，不失为一个非常有趣的推测。”　　　　雪莉挑眉，夏洛克这语气像是说着有趣却在骂人愚蠢。　　　　不过也是，按照这个报道的说法，所有的密室杀人案都是因为凶手会穿墙，大概也就永远抓不到凶手了。　　　　雪莉知道，正常来说下一步他们该去找迪莫克探长了。　　　　“可是约翰还没回来。”　　　　夏洛克的眼眸终于从恍若沉思的状态中跳出来看向她，“他出去了？”　　　　“半个小时。”雪莉眨了眨眼，悄悄感叹了一下约翰的存在感。　　　　“怪不得你半个小时之前说再见，我还以为你自言自语。”　　　　雪莉闻言下意识挑眉，这句话表达的意思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夏洛克很快打断了雪莉对这种话低灵敏的思考能力，“那就我们去。”　　　　雪莉看他一眼，点头，拿出手机给约翰发了短信。　　　　［面试加油，我和夏洛克先出门了。　　—ry］　　　　约翰没有马上回复。　　　　雪莉是知道他这个看过不回的习惯的，所以也没太在意，她穿上外套抚平衣角，看向夏洛克。　　　　“走吧。”夏洛克看她准备好，转头就走。　　　　雪莉跟着他出门，一瞬间有无趣的想法冒上心头。　　但眼前人的背影让这样的想法没来得及被她发现就已经消失。　　　　再次见到迪莫克，虽然雪莉没办法把他和聪明挂钩，但好歹不是个太蠢的。　　　　愿意相信看不惯的人说的实话，是个乖孩子。　　　　甚至在夏洛克说他只需要三分钟的时候，迪莫克也没有生气。　　雪莉觉得他可能是还没有想到两分钟内找到关键证据是对警察搜证工作没有什么收获的无意识蔑视。　　　　她在落后于两人一步的地方跟着他们走，临出去地时候看了一眼左上方的摄像头。　　　　镜头并没有对着她。　　　　她皱眉，还是先跟着夏洛克走了，但并没有觉得那个摄像头在她这个方向多停留的几秒钟是错觉。　　　　或许不止那一台机器……　　　　雪莉快步走到夏洛克身边，勉强得到了一些安全感。　　　　如果她看向摄像头的时候摄像头依旧对准她的方向，那十有八九是麦考夫的作品。　　　　然而现实与她所想不同。　　　　雪莉又朝夏洛克靠近，几乎肩挨着肩。　　　　夏洛克侧头看她一眼，不是很明白她短短时间里突然变得有些惊慌失措，虽然看着还是目不斜视，面无表情。　　　　现代人太习惯监控器似有若无的注视，而雪莉生命中的一半时间生活在没有进步至此的十九世纪，因此也对这些机器异常敏感。　　　　那多余的几秒，给她一种自己被盯着的感觉，不过出来的路上那么多监控再无一台给她那样的感觉。　　　　雪莉找了最近的一台看过去，镜头刚好顺着轨迹对上她的脸又慢慢离开。　　　　“在想什么？”本该在路边拦着出租车的夏洛克没有招手，而是看着她。　　　　“可能最近没休息好。”雪莉的右手虚握成拳，抬手只用食指的第二个指节抵住太阳穴在轻揉，“有些多心多虑。”　　　　得到了答案，夏洛克还是没有伸手拦车，只说了一句，“这个动作很丑。”　　　　“但独特。”雪莉不假思索地回嘴。　　　　夏洛克不置可否，停顿两秒再开口已经是别的事情。　　“今晚睡我房间。”　　　　嗯？　　　　雪莉因为话题的出乎意料而没赶上频率，脱口的便是抬杠，“可约翰不会想和你睡。”　　　　说完她便懊恼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　　　　省去她问出问题的步骤，夏洛克跟着她的话尾开始回答。　　　　“我今晚要在客厅想事情，你在那里会吵到我。”　　　　真是别扭。　　　　让她回想起那个她单方面丢脸的夜晚，夏洛克是如何给予他直接而坦率的温暖。　　　　不过现在这样……　　　　雪莉知道夏洛克不反感她的接触，却也难得像现在这样主动挽住他的手臂，拉着他到路边拦出租车。　　　　“迪莫克探长等不到我们该生气了。”她朝夏洛克露出笑脸，心里默默补充刚才所想。　　　　不过现在这样也很可爱。　　　　把心思放在夏洛克身上的雪莉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摄像头，已经卸去伪装用很长的时间去对准她。　　　　倒是夏洛克，在上车前回头看了一眼。　　　　%　　在卢奇记者家中的调查结果没有什么特别的。　　　　让雪莉没想到的是凶手居然真的会“飞檐走壁”。　　　　她虽然有这样的猜测，但没有想到合理人选，因此这个猜测被她无数次推翻。　　　　夏洛克的推断跟答案八九不离十，那问题就在编剧，雪莉很好奇他们笔下的高人是何方神圣。　　　　可能有什么超能力？就像她之前看过的纪录片一样创造了一位现实中可以存在的超能人物。　　　　雪莉咬唇，还是觉得这样的假设还是无法让自己信服。　　　　短信提示音让她从编剧不靠谱的想法里脱离出来，她看了一下内容，向夏洛克表示约翰会去卢奇借书的西肯辛顿图书馆等他。　　　　“你去哪？”夏洛克敏锐的抓住了她要离开的想法。　　　　“到处走走。”雪莉止住他想质疑她决定的话头，“趁约翰还没被他的新上司勾走之前，你快去稳固一下他。”　　　　“今晚见。”雪莉见他迅速的摆出了一副不高兴脸，也只是笑着挥挥手。　　　　夏洛克不懂雪莉在较真什么，再出乎意料的凶手，找到不就好了？　　　　其实雪莉也不知道自己潜意识里在恐慌，害怕结果不符合她的常识，她讨厌猜不到的事物，尤其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　　　　她胆子小。　　无法掌控的事物，会让她害怕。　　　　可她看起来又非常强大，毕竟连她自己的认知里都认为没有什么事情她把握不了。　　　　名为福尔摩斯的自信和名为颜时的怯懦在她身上融为一体，向来是自信表现得更胜一筹，都让她自己忽略了她是弱小的。　　　　她突然想起了姚素琳。　　　　那也是一个看起来不被现实所侵的人。　　　　一袭旗袍，亭亭玉立，用纤纤细手延续茶具的生命。　　　　可那没办法让她平静下来。　　　　她内心深处，还是在害怕。　　　　%　　“她辞职了？”雪莉犹豫地再次反问。　　　　姚素琳的同事安迪显然是个好脾气，他有些颓丧地给了雪莉肯定答案。　　　　姚素琳害怕的事情出现了。　　所以她逃跑了。　　　　雪莉皱着眉，“三天前的茶艺表演之后，她还有来过博物馆吗？”　　　　“据我所知，没有。”安迪老老实实地回答眼前这个东方女孩。　　　　“那茶艺表演之后她去了哪？办公室？或者你们这有她的工作室？”雪莉看着安迪的表情因为她连续地提问有些疑惑，带着几分诚恳地说道，“我联系不到她很担心，我是她以前的邻居也是她的朋友。”　　　　“我也很担心她。”安迪因为她眼中的慌张放下了防备，“她表演之后会把茶具收起来然后下班，那之后我就没见过她。”　　　　“方便的话，能带我去那里看看吗？或许她有留下什么信息之类的。”安迪的眼中，说出这句话的女孩神色小心翼翼。　　　　他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领她去了。　　　　雪莉拦住了安迪要拿那套茶具出来给他看的架势。　　　　“那么珍贵的古董就不用拿出来了。”她收回看着雕像的目光转而看向安迪，表情真诚。　　“我太着急了才提出这种不合理的建议，真不好意思。”　　　　“请问你知道她家在哪儿吗？我去那里找找她。”　　　　“我今天去过了，她不在家。”　　　　“也可能现在回来了，我还是想见到她我才放心。”　　　　安迪想她说得也对，便把姚素琳的地址告诉她。　　　　虽然雪莉对自己的演技抱有自信，但还是觉得这个男孩未免太单纯了些。　　　　“如果你见到她，请联系我。”安迪眼中的恳切让人无法忽视。　　　　对感情迟钝的雪莉探究不出安迪这份热心是因为什么，只当他是关心同事。　　　　她不失礼貌地告诉安迪她会的。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姚素琳会住在唐人街，而不是这附近的什么单身公寓。　　　　现在的唐人街房子啊……　　　　锁的构造应该很简单吧。